8、第008章(1 / 4)

战马是军中极重要的物资,一听军马营出事,李知野本就紧皱的眉头瞬间压得更低。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却还落在巫厌身上未动:

“……知道了,下去罢。”

小士兵一愣,疑惑抬头时,却见他家将军突然用力撕开了榻上那男子的衣衫。

大半个雪白的肩膀露出来,只一眼就叫他面红耳赤,小士兵再不敢留,点头领命后翻身跃起、一溜烟冲出了营帐。

剪开那些染血的纱布后,不出李知野所料,创口处缝合的线已经断裂开,脓黑粘稠的血液正随着巫厌的呼吸起伏而汩汩外泄。

李知野瞳孔震了震,伸手靠近那因重创而变得惨白的皮肤,又在即将触及创面时,猛然收手。

瞧他指尖微颤,一双眼盯在自己小腹上下,眼神又凶狠得像是要吃人,巫厌便轻轻挠了挠他掌心:

“没事,不痛。”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知野就猛然抬头瞪他,原本只是凶狠的表情不知缘何竟变成了委屈。

看着小将军眼尾微红,巫厌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他垂眸看了眼肚子上那个洞,“这么……丑?”

李知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心思都在反驳巫厌方才的话上——这样伤的伤口、这样大的创面,定是被人近距离刺伤。

而且,伤害巫厌的人对他狠极,一刀刺穿后,还拧着利刃在里面搅了几圈、血肉翻卷模糊,若换运气坏些的,只怕已经肠穿肚烂、当场毙命。

就算是他这样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打杀的,看见都觉心惊胆寒……

不痛?漂亮哥哥倒惯会骗人的。

他带着疑惑愤愤抬头,却正对上巫厌一双弯弯的眼睛,“都给我们将军丑哭了?”

“……”李知野一噎,耳根顿时发烫,气狠狠别过头,手上清创和重新包扎的动作却没停,半晌等伤口收拾好了,才小声,“哥哥欺负我。”

巫厌睨着他,见小将军这会儿眼圈都红了,便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声音也放柔:“真没事……”

只要不死,身上这点伤终归会好,巫厌垂下眼,他在意的其实是他仅剩弟子和那几位长老的叛变。

不过这些都是教内事,又牵涉苗汉矛盾,他也不便说与外人知。

而李知野观瞧他神色陡然倦怠,以为是伤重所致的疲惫,反正军医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他只能替巫厌合拢衣衫、拉高被子:

“那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巫厌点点头,靠在床上目送小将军挑帘出帐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创口的痛。

他闭上眼、放缓呼吸,手握拳抵在胯骨附近撑了一会儿,直到冷汗浸透衣衫,才缓过那阵劲儿。

意识昏昏沉沉间,巫厌脑中隐约闪过一念:方才那士兵,似乎提到了……蛊?

而李知野踏出营帐后,也垂眸低头,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后,才匆匆往军马营赶去。

军中战马素日都是集中拴在一起由专人照管,行军出征时,再各自到营内取用。

这回大军驻扎在无量山脚,军马营就落在大营最外围靠近金沙江一侧的浅滩上,也正好方便马倌们平时带队出去放马。

李知野到时,军马营外已经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士兵,但令他奇怪的是——这一众士兵们并未进入草场内,只远远趴在栅栏外翘首以盼。

他疑惑地拨开人群,正欲上前,就有几个马倌急匆匆从草场那边赶来,不由分说将一团白纱塞到他手上。

这时李知野才注意到——马倌们都以纱巾覆面,而穿梭在马场里面的人,包括军师和军医,脸上也都蒙着纱。

“到底怎么回事儿?”李知野一边将白纱裹紧到脸上,一边飞快扫视整个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