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野的手,让他扶着自己——院墙的范围有限,哪有人用着顺手。
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目光看向小将军身后,然后突然闷声轻笑了笑。
“怎么了?”
巫厌弯了弯眉眼,搭在小将军箭袖上的手指都忍不住收了收,“将军这是要架锅烧水,然后——煮了我来吃?”
李知野愣了愣,正要着急解释,在转头接触到巫厌戏谑的眼光时,又猛然拉下嘴角。
他当然不敢对巫厌怎么样,只能愤愤地踢了一脚地上凸起的小石头,然后板起脸:
“对,还要放上香油葱豉、茴香八角炖上足足两个时辰!”
巫厌被李知野这气鼓鼓的模样逗乐,偏不能大声笑,实在憋得撑不住了,就干脆趴到小将军肩头。
偏这时候,前儿被李知野吩咐去熬煮药料的二饼回来,小孩听话听半句,提着铜壶笑盈盈:
“什么葱豉、八角?那很好吃了呀。”
李知野横他一眼,没了脾气,倒是巫厌被逗笑,半弯着腰,想笑不好大声笑,牵着伤口,难免小声哎呀。
拿人没辙,李知野只能扶着人到旁边的藤椅上,眼中全是不赞许和意味自明的:你看吧。
巫厌伤口抽着痛,但嘴角的笑意没有散,他当然知道小将军准备这许多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但——
小狗嘛,逗逗又不吃亏。
李知野知道这坎儿肯定过不去了,无奈只能泄了气,转头去指挥着二饼他们把东西搬到屋子里面去。
那些药料要熏蒸一会儿才会上气,巫厌也要准备准备,不能穿他现在身上这套衣衫。
所以李知野等了一会儿,又扶着巫厌回房间,重新换衣衫,熏蒸要起效,当然也不能穿太多衣服。
见小将军苦恼地将整个衣箱翻过来,小狗刨土一样地卷了一遍都没寻着件像样的衣裳,巫厌轻轻摇头,出言道:“没事,还未日落,天还不算凉,我不穿就是了。”
李知野翻弄衣箱的动作一顿,而后猛然跳起来,“那、那我我、我出去……”
他急急忙忙转身往外走,走了一半又担心巫厌一个人在里头摔着,想要回头又踟蹰,导致人一下就僵在了那里。
巫厌正在低头解衣带,没注意到他这般尴尬,只顺着他的话,露出一两分疑:
“你出去做什么?”
李知野啊了一声,抓了把后脖子:“我、我去看看他们热水备、备、备好了没。”
他心里虚,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虚,这样结结巴巴的可十分不像他,自然引得巫厌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他——
“热水?”
“……”
李知野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又不是洗澡沐浴,熏蒸根本用不上什么热水。
巫厌眨眨眼,终于后知后觉地从小将军那张通红的脸里头摸索出答案,他忍不住要笑:
“都男的,你躲什么?”
说完,不等李知野答,他便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臂,声音带上了三分委屈:“好难,解不开。”
李知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手指翻弄,尝试两次险些给那本就松垮的衣带打成死结。
巫厌也不催他,就那么任由他摆弄,只是嘴角的笑意不散,目光也跟着落在小将军毛茸茸的脑袋上。
李知野真是如芒在背,手上动作想快,又在衣襟散开露出巫厌半个肩膀时有些停住。
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眼睛猛然闭上,又怕自己没轻没重碰到了巫厌伤口。
他、他也不是不敢看,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巫厌偏白的肌肤、薄却不显守弱的肩膀,他就是会觉得有些不好直视。
……像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