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音面上显露出疲态,宋青棠默然点头。
再次回到二人住处时,池晚音被她抱上床榻,她如今十分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果然不多时她躺在床榻之上,便传来均匀的呼吸之声。
宋青棠只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直到池晚音再次醒来,她努力睁开双眸,对宋青棠道:“师姐,我方才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死在了雪原里,好疼真的好疼。”
宋青棠将她揽入怀中,伸手抚上她的面庞,“那不是梦,对么?”
池晚音动作一顿,“对……这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师妹,你恨我吗?”此刻窗外一片漆黑,宋青棠的面庞也隐在黑暗之中。
接着,宋青棠勾唇无声笑了笑,“其实我下了血咒,同心蛊只会伤我再不能伤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说罢,她掏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递给池晚音。
池晚音勉力拍掉她手中的匕首,面上露出不忍之色,“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不恨你,何况前世的我的确罪无可恕。”
她原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只是顿觉身体一轻,重归于黑暗之中。
*
池晚音睁开眼眸,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一如她上辈子死时一般。
她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之中瑀瑀独行了多久,总算见到了一丝光源,于是犹如扑火的飞蛾般,她向前跑去。
最先听见的,是一片潺潺流水之声,她不由继续朝前走去,原本狭窄的视野总算豁然开朗。
池晚音入目只见一条不知尽头的河流,与岸边落英缤纷的桃树,于是,她顺着水流而行,而尽头处最大的那棵桃树之下,石桌之上已摆好了紫檀木棋盘。
一旁容色姝丽身着道袍的人用着十分熟稔的语气对她道:“既然来了,不如与我手谈一局。”
池晚音闻言,想起这个声音她已听见过数次,只是她不曾想到声音的主人竟会是这眼前之人。
她强压下心中的好奇,与她对坐开始对弈。
自棋局始,池晚音执黑子,而对面那人却执白子,她其实并不擅长棋道,不过她能看出棋局之上白子对黑子步步紧逼,似乎誓要赶尽杀绝一般。
不过这一局终了,却是黑子赢了。
她目光从棋盘落在面前的池晚音之上,“我想你虽未曾见过我,却已识得我了。”
池晚音只是拱手,“前辈,自然是不敢忘记的,前世我死后便听见了您对我所说之话,想来我重生也算是您的手笔。”
道人闻言却只是挠了挠头,“既然已经见面,倒也不瞒你,我名唤伏初,衍天宗若木前的石碑便是我亲手镌刻,若要说起来,衍天宗也算是我一手创立。”
池晚音闻言面上浮现惊诧之色,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从容,“原来我还得称您一声师祖,只是为何是我呢?”
伏初知晓,池晚音所问的是她重生之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而你便是那个一,也是那个变数,所以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选择了你。”
“原来如此。”池晚音点头,“那么师祖,藏在我师姐体内的祂又是谁?”
伏初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叹息,“祂是天道,我们二人本是一同修道的至交好友,只是祂选择了飞升成为天道,而我并未选择飞升留下来守护衍天宗。”
“在祂选择飞升的那一刻,祂便斩断了俗世的所有羁绊,只是后来祂行事愈发偏激,我不能坐视不管,最终一战后我们二人都只剩下一缕残魂,只是我的残魂醒过来时为时已晚,你却已经落入祂的陷阱之中,苏醒之后我也只能勉强将你送回你的幼年,那时一切还未发生,还可以挽救。”
池晚音默默听着,心中思索着师祖所说之话,她总算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