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他们拿在手中,唯一可用作威胁的工具不见,计划被彻底打乱,敌人只会陷入被动。

太宰治懒懒散散伸了个懒腰,鸢色眼眸半睁,隔着过长的刘海注视着碧空如洗的天际,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沉思。偶尔有零星几只海鸥掠过,在青年身上落下一道极为短暂的阴影,很快又消失不见。

坐在他身侧的幼童同样一言不发,有些不习惯地捋了捋鬓角旁的发丝,之后又将自己不大的手伸入太宰治驼色风衣的口袋内,掏出几枚零钱。

小气。目睹到这一幕的卷发青年小声嘟囔着。

向来存不住钱的太宰治,之前购买东西使用的全部是从费奥多尔口袋里顺来的零钱,自身身无分文。再加上那段记忆的影响,他之前一系列举动太过顺畅,完全不会感到脸皮发烫。

费奥多尔瞥了他一眼,死屋之鼠应该挺有钱的,要吗?

曾经好歹也是个有钱人,叛逃港口黑手党之后越来越穷的太宰治慢慢吞吞摇摇头,故意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还是算了,反正每次入水都要丢一次钱包,侦探社的工资用来买绷带还算足够。

骤然从那段记忆中抽身,两段截然不同的感情融合,让他一时半会难以习惯。

身旁的人既是死敌,又是曾经携手共度无数时光的恋人,即便意识脱离之后,那段冗长的记忆也变得如同笼罩一层浓雾般模糊。时光刻印的心里深处的信赖与亲昵,时刻影响着太宰治的判断,让他根本无法对魔人摆什么脸色。

有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仿佛他们是一对感情好到令无数人艳羡的爱侣,却因某种意外,骤然回到两人你死我活的敌对时光。

面对身份的尴尬与内心感情的侵扰,只能小心翼翼试探彼此的底线,并不敢立刻回归到任何时期的相处模式。

在那份记忆的最后,是两人在世界又一次毁灭之时的拥吻。背景是不断坍塌陷落的大地,混杂着无数人的绝望的哭嚎,内心无悲无喜的他们,不过又一次转动时间的轮盘罢了。

然后他们就回归现实,重新拿回身为魔人与太宰治的记忆。一个在人造海滩上沉默地握紧钓竿,另一个在海水中随波飘荡,清醒的瞬间连呛好几口海水。

结果完全不用想,那种可以互相理解依赖的感觉太美妙,如同在混沌一片的黑暗中找到唯一的路标,根本不可能轻易舍弃。

太宰治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身体缩水到四五岁模样的费奥多尔,久久凝视着他面庞过于稚嫩的线条。在紧抱住对方猛吸一口,和稍作矜持之间犹豫半晌,还是没能忍住自己想要释放内心情感的举动。

被勒住的费奥多尔一动不动,哪怕被勒到气短也没发出任何响动,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他现在十分确信,潘多拉亚克特和太宰治不愧是本质上相同的人,连这种举动都相似到几乎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似乎是因为近期没机会钻入下水道中的据点,萦绕在幼年体态魔人周身的阴冷气息都减淡些许。太宰治将脸埋在费奥多尔的衣领间,闻到的只有熟悉的橙花香洗衣液气息。

那是记忆中他们两人家中常备的款式。

见时间差不多,顶着一脸满足笑容的青年抬起头来。他将体重轻到都可忽略不计的费奥多尔搂住,空闲的手臂高举起,在半空中不断挥舞着。

敦君国木田君这边这边!

太宰治故意拖长声音,一切都跟计划完全相同。记忆被送回过去的中岛敦最先会被国木田独步察觉到异样,在那之后,两人做出的选择只会是前来寻找自己。

见到在路途中跳海的搭档此刻居然悠哉悠哉犯懒,向来严格遵守计划行事的国木田独步很看不惯对方的这种行为。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日光下泛着白光,遮掩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