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霁站在洗漱台前看了会,最后觉得实在是不堪入目,便垂下眼,手腕上还是破皮了,碰到凉水有些疼,林子霁缩了一下。
景钊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倚着门框看林子霁刷牙:“子惟说,想喊你出去玩。”
林子霁动作顿了顿,他没有答话,等着景钊继续说。
“我说你身体不舒服,帮你拒绝了。”
“嗯。”能猜到是这个结果,失落感并不强烈,至少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只是低了眼。漱口洗了脸,见景钊穿的居家服,问:“你今天……要在家吗?”
“是啊。”景钊垂眸看他,“说好了忙完了要在家陪你的。”
林子霁:“工作要紧。
景钊笑了一声,说着情话:“你才是最要紧的。”
林子霁走出浴室,准备换衣服,听到景钊在身后说:“他们都觉得子霁乖……只有我知道,子霁最爱动小心思。”
语气平静,和刚才仿佛没什么不同。
林子霁却瞬间僵硬住。
景钊走过去,把他纤细的手腕握在手里,看着那像手铐的伤痕,问:“你说呢?”
景钊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比如知道了其实是林子霁先向宋子惟提起的想出去玩。
手腕被捏的生疼,骨头都要碎了似的,林子霁不敢喊疼,只有眼泪生理性的流出来,他怕。
“怎么自己不来和我说?还要借别人?”景钊问。
因为他不敢,林子霁音线颤抖,“我错了……”
侥幸心理彻底破灭,他什么也瞒不过景钊,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滴落,打湿衣襟。
景钊松手时将人往前带了一下,一手捏着他的后颈,一手帮他拂去了眼泪,缓缓道:“哭什么呢,我原谅你。”
景钊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但是有时候,他又会显示出些宽容来,看上去似乎是心软了,但事实上,那只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表现罢了。
但林子霁会忍不住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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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清明。
景钊和宋子惟都出去了,大抵是去了墓园。
天空仍然在下雨,别墅里再次只剩下林子霁一个人,他又缩进了那间放映室。
第1-18章 回忆(三)
景钊在林子霁面前的第一次暴力就见了血,也是从那次以后,景钊开始慢慢撕下伪装的皮。
林子霁大学时总是忙着各处跑兼职,学校里没什么朋友,要说稍微熟一些的,就是那个和他同一宿舍的舍友,四人间的宿舍两个人在外租了房子,宿舍里便只有他们俩。
大四的时候已经遇见了景钊,景钊不愿意他住在学校,就让他搬出来住,林子霁是不太好意思的,他觉得欠景钊实在是太多了,总想着得想办法偿还一些,而他能想到的,就是还些钱。
那是他第二次踏进“醉生”,舍友介绍的,据他所说,这里的工资十分可观,而且只需要送送酒水,跑跑腿就好了。
他没敢和景钊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不会同意。
景钊最近变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怕他。
“206包厢。”服务员把托盘递给林子霁,上面是一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酒。
“好的。”林子霁接过。
他回忆了一下电梯的位置,穿过人流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生怕手里端着的东西摔了。
电梯墙上是一面镜子,林子霁凑近了看,看见了脖子上一些暧昧的痕迹,只露出了一角,但已经足以想起来那是什么,连忙把领子提了提。
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人看到。
包厢门口,林子霁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上去并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