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吗?”这样的问题钟越问出来后就觉得多余了。
林子霁做完那个梦以后就没怎么睡着,他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有时候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其实只有几分钟而已,林子霁说:“后来有点没睡着。”
林子霁早饭吃的心不在焉,钟越感觉到了他的几次欲言又止。
“我们聊聊天?”钟越走向沙发,看的出来,林子霁很喜欢这个位置。
林子霁将看外面的视线收回来:“什么?”
钟越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也坐下。
“景钊和你说过他父母的事吗?”六捌肆捌捌伍。壹伍六日更群。
“没怎么说过。”林子霁说,“但是我见过他爸爸,在S国的时候,是很和蔼的人。”
钟越不置可否,问:“那景钊呢?”
“他没有和我一起去,他好像……不太喜欢叔叔。”
“你想听吗?”钟越问。
“想的……”
林子霁又问:“这个可以说吗?”
“你如果问他,他也会告诉你的,所以我告诉你也无妨。”
钟越想了想,最后决定从头说起:“景钊是出生以后才被抱回景家的……”
……
一般人接受爱情观的途径往往来源于父母,而景钊,正好在这个地方残缺了。
一个未知的母亲。
和一位不熟的父亲。
就是“不熟”。
钟越曾经思考过,找到了这个最贴合的形容词。
血缘只是纽带,并不是情感的导线。
他和景方远更像陌生人。
或许也曾有过怨恨。
日光照进屋里,细微的灰尘漂浮在空气里。
“……他在子惟母亲去世以后才知道这些。”钟越说,“也就是他的母亲。”
林子霁还没从景钊和宋子惟竟然真的是亲兄弟的震惊中缓过来。
林子霁没见过生父,所以他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景钊明明有爸爸,却那样的态度,他甚至会因此惋惜。
但是现在好像明白了。
一切说完,林子霁听见钟越平稳的声音:“那么现在呢?你要相信谁?”
是景钊,还是一面之缘的景方远?
这句话让林子霁彻底愣住了,好像古钟上被敲响了沉重的一声,让人耳目发眩。
他忽然想起那时候景钊说的那句“你真好骗。”
这些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他只是从一个下午的聊天中就判定了景方远,他说觉得他是一个和蔼的长辈。
那为什么不相信景钊呢?
看见他的沉默,钟越就知道说这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钟越性格温润却淡漠,很少管别人的事,但对林子霁似乎不一样因为知道他恐怕这辈子都要栽在景钊手上了。
景老爷子年轻时杀伐果断,他把景钊当成下一位继承人,或许有过慈爱,但更多的是煅烧。
有了景方远的前车之鉴,他需要一个同样冷血的后继者。
想要留住的东西,亦或是想要留住的人,都该紧紧握在身边。
在得知身世真相后,这样的认知更甚。
放手是懦弱的人才会选择的路。
景钊曾说那年在醉生是和林子霁的第一次见面。
钟越丝毫不怀疑。
景钊这样的人,对想要的东西有敏锐的直觉。
就像凶兽对自己的猎物,有天然的感知。
或许畸形,或许偏执。
但只会是林子霁了。
钟越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和你解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