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床并不宽敞,我滚落在地,和地板相撞的疼痛不及后颈的千分之一。
“呃啊”绝望的喊声响彻牢笼。
“程安,救我!”
“程安!”
“程安……”
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成直角的两面墙给了我一丝安全感。
我只能抱紧自己,再抱紧一点。
自杀吧,我浮起了一个念头。
自杀吧,死了就不用承受痛苦,也不会打乱程安的计划。
用我的死来换程安的平安无事,换程安的前途无限。
这几年平凡人的生活,我过得很好了。
我捂住嘴巴,无声地哭泣。
慢慢把手腕移动到唇边,牙关和薄弱的皮肤相抵。
咬开一个破损的缺口,口腔里渐渐有了铁锈的味道。
还不够……还没到桡动脉,再深一点。
牙齿并不锋利,研磨切割着皮肉继续向里。
一股鲜血喷射进嘴里,嗯?动脉断了。
我将血液尽数饮下,瘫靠在墙边,等待死亡的到来。
好冷,眼皮好重。
我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抽离,呼吸变得漫长。
该结束了吧。
我应该,快死了吧。
……
我没有死成,我又回到了最初的病房。
面上戴着呼吸罩,这一次,病房里的监护仪器多了几台。
我自杀了?我怎么会自杀?
禁闭室里的相关记忆我都模糊不清。
“陈乐怎么这么自私?”严铮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怎么能自杀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心里打了个颤。
他将我的手从被窝里拿起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捏了捏我的手指。
“你不能死。”
我的心跳似乎暂停了一下。
和恶魔严铮的说话语气一模一样。
这个是我的严铮。
我的严铮回来了。
我脑海中某个开关倏地被打开,思维空间里全是我的整理分析,以及计划好的方案。
“我要见,”呼吸罩阻碍了我说话,“严致峰。”
他帮我撤下面罩:“再说一遍。”
“我要见严致峰。”
他又把面罩给我扣上:“程司长还是想想怎么交代白衬衫吧。”
严铮走了,他给我留了个提示,严家已经快查到我师傅头上了。
以另一个严铮来说,是不会向严致峰传达我要见他的信息的,希望严铮不要露馅。
但,我可以肯定,严致峰一定会来见我,因为房间里还有监听,其他企鹅峮〃⑨七④④159⑨㈢﹌人会上报。
我就躺在病房里专心养伤,我反正是搞不明白,当时是怎么狠得下心咬破血管自杀的?这他妈是神志不清遇上极度绝望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吧。
嗯……?我记得我被植入了腺体,然后关了禁闭,有人标记过我。
对了,是改造腺体的排斥反应,我心中了然。
我转头,看了看监护仪器上的时间,好,还有一个星期,程安再怎么样也该到了收尾工作了。
如果这个星期内他们强迫我进入发热期,在信息素的安抚下我必然会有问必答。
吐真剂对我没用,信息素对我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