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按压在手上止血。
“剩下的处理好。”他朝一旁默默看着的人颔首示意,然后离开了满是血腥味的审讯室。
为什么这次没有晕过去呢?我突然觉得之前能昏迷也是件好事。
落在严铮手里,连昏迷都成了一种奢侈,他就是要我清清楚楚地记着每一个伤害,感受每一个疼痛带来的刺激。
此时此刻,我真的想让严铮死。
我明明知道他体内是两个不同的魂魄,然而他的爱意不足以抵消我源源不断的恨意。
机甲零件的事情过后,我一直被关在审讯室,因为严铮折磨人的方式不会让我像之前一样晕厥后又被强行清醒,他把他的“创意”在我身上逐一试了个遍。
56
已经数不清在审讯室度过了多少时日,他们把我从镣架上解开,拖着我残破的身体换了个地方。
外面的阳光好刺眼啊,我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我身上污浊的血渍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换上已经消毒好的病服,我躺在病床上,两边还上了手铐防止我逃跑。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们要干什么?!我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一针麻醉下去,药效渐渐起作用。我终于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
这一次我睁开眼皮,不再是敞亮的病房。
限制物一个都没有在我肢体上,我恢复了久违的“自由身”。
暗黑的空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铁窗外面投射进来的光。
这里是……禁闭室。
我一骨碌地从床上坐起来,脖子后面传来了隐痛,我用手一摸,上面贴了一块纱布。
我绝望地意识到,我被植入了Omega腺体灆殅。
我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肉里都不曾察觉。
重新躺回床上,我蜷缩成一团,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盯得久了,生理性的酸涩感迫使我眨了眨眼睛缓解疲劳。
我变成了Omega,嗯?
哐啷,外面的铁门丢进来一个饭盆,和地板相撞发出响声。
我没有动,仍然躺在床上。
思绪全部回拢,我不能如此被动地给程安争取时间,在这边拖住严家固然能保住我的性命,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从我身上捞到任何益处。
我要想个办法主动出击。
我掀开厚重的被子下床,径直走向门口,端起饭盆回床边坐着。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我不能饿着自己,趁这个关禁闭没人打扰的好时机,我得好好谋划谋划。
一顿狼吞虎咽,饭盆很快见了底。
不是,下次能不能多盛点,扣扣搜搜的哪儿够我吃?
我吃完后把饭盆放回原处。
进食后补充了一些体力,我必须尽快拿出实施的方案。
禁闭室待得越久,会越影响思考,我不能拖。
我闭上眼睛,动用了许久未触碰过的思维构建,在脑海里规划出一个空间。
繁杂的信息纷至沓来,我一件一件归类到它们所属的领域。
之前在禁区推演过得沙盘也被一丝不差地搬了进来,如同裁缝师一样穿针引线,理顺了条条脉络。
而我正处于思维中央,被庞大的关系线包裹。
排除法、逆向推理,将无用的事件剔除出去后,我逐渐拨开浓雾见真相。
不行,先停一下,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疼痛把我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