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从榻上长身而起,他虽然不想对刘彻行礼,但如今看身份没有不行礼可能性。
刘彻赶紧抢上去,双手扶起他,恰好看见他手上《天人三策》,于是心情大好,笑道:“以后朕来,阿娇姐姐都不必行礼。”
嬴政敛去眼底多余表情,像模像样道:“谢皇上恩典。”
“你看你看,阿娇姐姐又多礼了。”
他说着,拉着嬴政手,一起坐榻上,刘彻就去翻他看什么书,嬴政大袖轻扶,正好搭桌案上,将法家书给遮住了。
刘彻道:“阿娇姐姐也看这书?”
嬴政顿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来一句不算失礼话,道:“臣妾本看不懂什么,只是消磨时间而已。”
刘彻点头,心里面也觉着陈阿娇是一介妇人,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深刻大道理,听他这么说,正好合了自己心意,觉得今天真是来对了。
刘彻将竹简放下,拉住嬴政手,嬴政下意识抽了一下,将刘彻甩开,刘彻却不以为意,笑道:“阿娇姐姐还气朕这许多天没来椒房殿?”
嬴政听他这幅哄女人语调,心底里面就来气,只是板着脸没有说话。
刘彻哄人是手到擒来事情,见他不理自己,这次不拉嬴政手了,反而伸手揽住他肩膀,嬴政从来没被别人这样揽着过,幸而早有心理准备,让自己克制着别动,只不过仍然全身僵硬。
刘彻捏了一缕他头发来,手上拨弄,笑道:“好阿娇姐姐了,你还能跟彻儿生气么,朕这些日子忙于政事,实则是抽不开身,这不是太皇太后都把朕叫过去给姐姐出气了么。”
嬴政听他自己耳边吐气,热乎乎气息扫他耳朵和脖颈上,他虽然现是阿娇皇后,可从来没真吧自己当成了女人,果然是不堪其扰,一阵鸡皮疙瘩立时泛了起来。
嬴政怕他继续自己旁边腻歪,于是道:“臣妾没有生气,陛下勤政,是百姓福气。”
刘彻听他说话还是不咸不淡,也不知对方是什意思,毕竟这要是以前,自己肯示弱求他,说几句好话,对方早就美不知天南地北,重贴上来了。
只是现,嬴政口里说确实没错,也不是不给自己面子,但让人看了都知道,并不十分热络。
刘彻还想再哄哄他,身为一个帝王,其实不怕哄人,怕是别人来烦自己,只要刘彻高兴,心情好,那怎么哄都没问题。
但是他还未开口,内侍就走了过来,跪下来道:“陛下,田太尉来了,请求陛见。”
刘彻脸子顿时耷拉了下来,道:“田太尉知道朕椒房殿么?”
“这个…”内侍道:“回陛下,老奴方才和田太尉说了,太尉知晓。”
刘彻道:“田太尉知晓,还让你来禀报?”
“是。”
刘彻挥手道:“不见。”
“这…皇上…”
那内侍颇为为难,道:“田太尉说实是有要事,否则也不会打扰陛下清净。”
刘彻不耐烦道:“朕今天就打算椒房殿待着,他若觉得合适,就来椒房殿禀报他要务。”
那内侍跪着头不敢抬头,道:“陛下…这,这不太合规矩罢。”
“合不合规矩,田太尉不知道么,他若觉着不合规矩,就让他回去。”
“是是。”
内侍赶紧退了出去,刘彻似乎觉着火气还没有撒完,又对着嬴政唠嗑道:“田蚡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是母后弟弟,朕舅舅,就无法无天和朕举荐,满朝上下,只有他田蚡人,还容得下朕么!”
嬴政听他说起政事,心里不像方才那样厌恶,忽然来了精神,毕竟他也是一个有野心人,不管自己如今是什么背景身份,都不妨碍他野心和雄心。
嬴政道:“连臣妾也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