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武安侯看起来真是病了,形容憔悴了这么许多,还需要多多静养才是啊。”
田蚡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且嬴政一张笑脸,让田蚡也摸不清楚情况,田蚡有些心慌,赶忙作揖道:“多谢隆虑侯关心,多谢多谢。”
田蚡说着,道:“坐,请坐。”
嬴政这次也不着急走,反而真坐下来,笑道:“皇上很关心武安侯病情,着我拿来田契时候,再三吩咐,让我问问武安侯身子如何了,要不要紧?”
田蚡伸袖子抹了抹额头,有些磕绊,道:“好…好些了。”
嬴政道:“我瞧武安侯面色苍白,说话无力,想必还是没有大好…恕我说一句多余话,心药还需心药医。”
田蚡一震,顿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额头上却仍然冒汗,一边打寒颤一边擦汗动作极其诡异。
田蚡只得干笑道:“这…这如何说起,我只是年纪大了,吹了吹风,有些不中用。”
嬴政笑道:“真是这么回事么?”
他说着,顿了顿,盯着田蚡道:“武安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田蚡又是一凛,再也干笑不出来,道:“我不太明白隆虑侯话,隆虑侯真是越说越让人听不懂了。”
嬴政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想必武安侯朝堂上滚打这么些年,也明白很透彻了,但是怎么就如此糊涂…当年窦婴满门抄斩时候,不知武安侯有没有想过,自己归宿。”
“你!”
田蚡睁大了眼睛,他脑子里“轰隆”一声,冲着谋反和伪造圣旨是一样下场,田蚡自然知道这是灭族,但是这句话被嬴政说出来,就觉得天有些塌了。
田蚡颤巍巍,一下发冷一下发热打摆子,抬头看向嬴政,却觉得嬴政这张脸,长得太像被窦婴事件牵连废后阿娇了。
田蚡震惊睁大眼睛,本身是跪坐软垫上,这一下吓得向后跌去,喉头里咕嘟了两下,颤声道:“鬼…鬼。”
嬴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田蚡突然神情恍惚,不过随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张脸和陈阿娇太像了,再加上田蚡病神情有些恍惚,心里有鬼难免会看错。
嬴政挑嘴笑了一下,正好中了他下怀。
嬴政当即道:“田蚡,当年你让人去长门宫时候,有想过今天么?”
“我…我…我…”
田蚡双手撑着往后错了错,真像活见鬼一样,瞪着惊恐眼睛,当年田蚡劝王太后毒死陈阿娇这件事情,并没有第三个人再知道,就算是传令太监和宫女,也事成之后被赐死了。
所以田蚡就加惊恐,觉得眼前人并不是陈蹻,而是已经死去六年陈阿娇。
嬴政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笑道:“田蚡,我昨日还和窦婴打赌,你下场是什么样,你觉得…皇上会让你怎么死?毕竟你是他亲舅舅呢。”
“啊…”田蚡喊了一嗓子,看嬴政走近,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喉头像干涸鱼鳃,一鼓一鼓。
嬴政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笑道:“你想倒好,用田契换自己命,但是砸你手上性命你想过么,嗯?”
田蚡一直紧紧盯着嬴政,看他蹲自己面前,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嬴政笑道:“六年不见,武安侯好大忘性。”
“六…六…”
田蚡双手直打颤,喊了两声“六”猛地翻身过去,也不顾自己形象就往大堂外面爬。
嬴政也不去拦他,只是站起身来,拿起桌上匣子打开来,里面果然是厚厚一沓子田契,随即合上匣子,托着出了大堂。
田蚡面如土色,没命爬出去,手脚并用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堂外侍候下人们一瞧,登时有些发傻,不知道武安侯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