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桩挪了位置后,今年的里正换成了陶族长家的老大。也是陶青鱼要叫叔的人。
名字叫陶清河,五十多的人。
气质干练,身形健壮,跟族长很像。
他爹叫他们喊了人后表明来意,陶清河毫不含糊地拿出自己记录的簿子,指着上面昨晚才登记上去的秦家……现在其实该叫常家要卖的田产。
“良田五十亩,都是东边那片的上等田。田块大,一块田都有两三亩了,一亩能出二三石粮食。”
“村里秦姓几家人收了三十亩走,现在还剩二十亩。可要?”
“卖多少?”
“十两一亩。”老叔话不多,只说重点。
陶青鱼问:“能叫她家人领着去看看田吗?”
这边的地儿他没记错的话,都给了那个叫常婼的被秦英抢来的美妇人。
陶清河顿时起身:“我领着你们去。他家托我帮个忙,中间不出面。”
陶青鱼点头。
去东边得下坡,从晒谷场与秦家中间那小路往东边下去,水田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白云。
山清水秀,小河潺潺。
放在后世,这地儿要是搞个农家乐一定很受欢迎。
不过现在没那条件。
下了长坡,从边上梯田掠过。到底下,就是一片辽阔平地。放眼望去,视线没了阻碍,这宽阔的土地只看着都眼馋得紧。
多好的地啊!
要卖的田块都差不多,被秦家收了的那些只是距离秦家这边梯田近的。
余下二十亩就得再往东南边去点,都快靠近那庄子的位置了。
好在田块大,弯弯的,两头钝,中间粗,是一个胖胖的弯月形。如此并排着五六个月牙,就是那剩下的二十亩了。
“好是好,远了些。”陶大郎对陶青鱼道,“但机不可失。”
陶青鱼深以为然。
他问方问黎:“如何?”
“嗯。”
那就是可以了。
地远不要紧,二十亩呢,陶青鱼想着雇人来种。就是给佃户,五五分后,还不用交税,他们能得不少。
打定了主意,后续的流程走得很快。
里正是中间人,这最后的画押也得将人请出来。
卖家买家坐一块儿说明白了,签了字摁了手印。待里正将东西拿到县衙里一批,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一下出去二百两,陶青鱼小小地肉疼了下。
“地既然买了,就要好好种。”陶大郎叮嘱。
陶青鱼认真听他爹的教诲,跟方问黎对视一眼,然后道:“爹,我们想找佃户来种。”
要是请人,那得翻耕、播种、收割……花了钱,还得回来盯着,很麻烦。
倒不如给佃户。
主家做得好一点的提供种子、农具,粮食到时候五五分。
只用签了契,余下一概不用操心,只等安心收粮。
“确定了?”
他看过方问黎,目光定在陶青鱼身上。看也知道,这事儿是他家哥儿做主。
陶青鱼点头:“确定了。”
“好。”陶大郎走在细窄的田坎上,果断异常,“趁着有空,这事儿就一起办了。”
宝瓶村这些佃户,有逃难来的;有村里落寞成了佃户的;也有世代佃农的……
他们住的地方不在村子里,是在村南边边缘。
陶青鱼来这地儿少。
不过陶大郎显然是熟悉。
成排的破烂茅屋下,各家敞开的大门内,好些没穿衣服的光屁股娃娃见了人来,立马捂着鸟跑回家藏起来。
陶大郎笑了一声,领着他们往最里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