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满目的鲜红。
“快来人!大将军昏过去了!”
“快!军医呢!军医在哪里?!”
骆平昌这一病, 竟然病的缠缠绵绵, 无休无止起来。
他本来就是一个健壮的人,平日里没怎么生过病, 哪里知道一个体质差的人在生病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痛苦。
只是这次, 他忽然就感受到了。
他缠绵病榻, 动不动就吐血,站都站不起来。
他的伤口很深,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能下地,就挖空心思要去战场上。
现在,他的伤口发炎了。
“殿下,别抄了,这些东西待您好了再抄也是无妨的。”侍卫见骆平昌又咳出了一口血,然后面无表情地将那扣血擦掉,扔掉下面沾了血的纸张,又重新开始抄。
“不,我只有在此时,才能抄这个。”骆平昌说道。
待他好了,他自然是要……上战场的。
于是,在骆平昌伤愈上战场之前,骆鸣岐接到了一本被装点的极好的册子,是骆平昌的笔迹,署名……
骆逸予。
这一场仗,打的时间实在是很久很久。
久到,骆逸予的死讯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骆平昌后来身上添了很多的新伤,他每次添了新伤,在养伤的时候都会在骆逸予给他的小本子面前小声的絮絮叨叨。
在养好了伤之后,再以命相搏。
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拼什么,可能是血腥和疼痛会让他觉得爽利,也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拼什么,才不得不回头吧。
他家本来也就是武将世家,当年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满门忠烈,可以说时候彻底寒了朝中的的心,但是皇帝并不知道后悔,反而将那些寒了心的臣子们都给赶尽杀绝了。
骆平昌在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其实并不是那么激动。
至少没有像是老四他们似的激动。
他一直都是一个傻子,经常会被耍的团团转,但是他知道谁对自己的好,也不怎么记仇。
就是这样的性子,让他成了如今的太上皇最亲近的儿子。
太上皇大概也是皇帝当的时间久了,所以那种直脾气的人就忽然成了一些稀罕物,皇帝估计是很喜欢他的,所以在当年他想要帮骆逸予的时候,那么利落地就帮了。
他把太上皇当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不觉得自己的宗族有什么值得恢复的,毕竟那些已经亡故了的人早就亡故了,武将也一般都不怎么在乎名声——毕竟他们干的都是些杀人的行当,这样的行当虽说是在保家卫国,但依然是在杀人。
这可能也是骆平昌在知道骆逸予的审讯手段可能过于残忍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的原因吧。
他自己都是做这个的,哪里需要分什么三六九等呢?
在骆逸予说自己是很快就要死的人、说自己是浑身罪孽的人的时候,骆平昌都很生气。
因为他知道,骆逸予做的是有利于霄国的事,更是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他想要跟骆逸予说清楚,说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有价值的,就像是自己,虽然确实是在杀人,但是也是在保家卫国。
骆逸予总是很快就同意了骆平昌的观点。
但是在心里却依然是根本就不相信,一边觉得自己在背负罪孽,一边又在不知疲倦地做自己的事情。
所谓的“杀人”。
骆平昌本以为骆逸予是很讨厌审讯的,但是在骆逸予死前的那段时间,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竟然是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都写了下来。
事无巨细的,完全写了下来。
骆平昌不知道骆逸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