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这样吗?
关之裕残忍地点点头,他没再把纸往前递,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声道:“有点难,好好做。”
“啊?!?”
这一声哀嚎万分悲惨,宁遂苦着脸不情不愿地把化学题接过来,他把手机丢到一边,趴在那张矮矮的茶几上,努力转动因为好几天没学习而聪明得像没使用过的脑子。
宁遂把按动笔按得啪啪响,嘟囔着在第一道题的题干上圈画重要信息,关之裕听不清他在小声抱怨什么,弯腰在那颗湿漉漉的脑袋上摸了摸。
“不要把我脑袋里的知识摸跑。”宁遂抬手挡住自己的发顶。
关之裕听话收回手,毫无捣乱的愧疚,不咸不淡地补充道:“如果你错很多……”
宁遂警惕地抬起头,关之裕却没把话说完,抬脚进了卫生间。
“还是别说了。”宁遂又把头埋下去,含含糊糊地小声嘟囔,“话没说全就有耍赖的空间。”
他没再反复想宁兰的病情,没再忙于纠结筛选明天的兼职,老老实实趴在茶几上做题。关之裕透过卫生间门缝看了片刻,安心地把门关上。
比起生活压力,还是烦恼和年纪相符的事情比较好。
作者的话:距离元宵节只剩两天,不得不挑战两天更三章了……
二十七
关之裕口中“有点难”的化学卷子简直难到没天理,宁遂错了十几道题,关之裕每多打一个叉,宁遂的心就随之颤一下。
一张卷子错了近三分之一,宁遂看着A4纸上惊人的红色批改痕迹,心中一片悲壮。关之裕合上笔帽,说要打他屁股。
他没看宁遂,轻轻把红笔放在茶几上,语气很淡,像一句不适时不擅长的玩笑,宁遂没当真,却还是夸张地捂着后腰往后退:“哪有老师这样的!”
等他们把错题一道道讲完,宁遂疲惫的脑子彻底停机,随便选了一个有印象的兼职,宁遂就游魂一样爬上床躺下,在挨到枕头的瞬间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早,宁遂睁开眼发现自己扒在关之裕身上,罕见地懵了几秒。
在医院的几天里,他睡觉不是趴在宁兰病床上,就是挤在小小的行军床里,身边没有同居的室友,也没有会发热的抱枕。别提抱着什么睡觉,宁遂能不乱动不从床上掉下去已经很努力。
几天没有从这种情形中醒来,宁遂感到别扭和陌生,但就像从一段关系中抽身冷静几天,反而能看清这场关系中的症结和迷人之处一样,独自一人睡了几天,宁遂得到足够休息的聪明脑袋忽然清明起来,他凝神钻研这张小小单人床上的一切,确信关之裕的枕头要更靠近中间一些。
宁兰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让宁遂措手不及,他在医院忙得脚打后脑勺,完全忘了初二那天在河边,他本来要问关之裕什么。
关之裕为什么要夸他可爱?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③⑼o133⑺14在仔细想想,不管是抱在一起睡还是牵手摸头,他和关之裕之间的很多行为都超过朋友限度太多,如果换个人,比如王茂宁遂一想到自己抱着王茂睡觉就想吐。
王茂那句“他是不是喜欢你”简直是七字真言,一语道破关键,还顺带戳破了糊在宁遂情窦前面的窗户纸。
宁遂清醒不到几分钟的脑袋又开始迷糊,他偷瞟床上的两个枕头,糊涂地想:到底是他先跑去关之裕身边,还是关之裕主动凑到他身边的?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想明白“他是不是喜欢我”和“我是不是喜欢他”更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