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怎么复原,似乎都无法抹去上面的痕迹。
就像他此刻无法擦掉那泼出去的酒液。
那杯酒水会怎么样?真的泼到了唐怜的脸上?唐怜会躲开吗?唐怜可以躲得开吗?
……唐怜会哭吗?
宫御沉默地看着这张照片,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将这张十六七岁的唐怜装进了可以随身携带的挂坠里。
挂坠收起,宫御看了一眼唐怜卧室的方向,他走出了宫家。
如早春般的温度让宫御怔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金黄枝头上排队站着的鸟雀们。
一扇窗户是半开的,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那是唐怜的房间。
宫御仰着头,看了许久。
那个窗口里曾经探出头过年幼的宫御,他在窗台前捡到了一只飞不起来的麻雀。
爷爷不允许这些携带病菌的鸟雀飞进的宫家,如果被发现,少不得一顿训斥。
于是他将那只麻雀养在了自己的房间。
他养得很小心,准备了食物和水,早上离开房间的时候,还能看见那只麻雀身上细弱的呼吸起伏,当下午再回来时,只看见了冰冷僵硬的尸体。
宫御摘下手套,捧起那只麻雀僵直的躯体。
他的脸上没有那个年纪的小孩见到宠物死去时的悲伤。
冰蓝色的眼眸可以称得上平静。
小宫御想了很久。
他想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将这只鸟捡回宫家。
冰冷的宫家,并不适合活物生存。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冰冷死寂的,华美冷寂的房间角落甚至都看不见结网的蜘蛛,因为爷爷不允许有任何肮脏的东西出现。
那只鸟可以是绣在屏风上的。可以是绘在花瓶上的、可以是描摹在油画里的,唯独不该是被禁锢在笼里。
所以是他害死了那只鸟。
……
宫御隔着衣物触碰了一下挂坠,那个挂坠如长项链般垂在他的胸膛,当他这么触碰时,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完成祈祷的动作。
宫御低下头,走出了宫家。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当暂时忽略工作、忽略他的妻子后,宫御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的人生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按照设定的程序运行。
通讯声响起。
“少将,我刚刚查到夫人至少和不下五个alpha保持过类似于杜塔那样的联系。”副官胆战心惊道。
天知道当他按照少将的指令查到一个噩耗时,真的感觉自己磕的CP要彻底BE了。
但当副官真正汇报给少将时,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却并未发生,少将只是嗯了一声,而后道:“继续。”
“有些alpha表示夫人脚踏多只船、喜欢玩弄alpha的感情。”
“也有alpha说夫人是想从他们身上获取钱财。”
“不过这些alpha都提过夫人主要是以治疗信息素紊乱症为由接近他们。”副官没有提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复述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唐怜只是为了治病。”副官听到少将下出了公正客观的结论,但是alpha的神情却透出了一股压抑着的愤怒。
“继续查。”宫御冷声道。
副官差点要掩面叹息,虽然少将表面上选择相信夫人,可那些流言蜚语必然会在人的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少将想要彻查夫人的过去就是最好的证据。
下一秒,副官听到宫御语气森然道:
“查查那些造谣唐怜的alpha到底有没有玩弄过别人的感情、欺骗别人的钱财。”
宫御的心中确实有着无法平息的怒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