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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引缓缓地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卢明翊:“你们就是这样把守法公民抓起来聊家常的吗?我想,我或许可以将今天的事情和之前我被劫持的事情放在一起,向你的上级部门写一份投诉信。”

“okok,当我没说。”卢明翊投降似的举起了手,然后将笔录放在方引面前,“签个字就可以去外面,等保释你的人过来办一下手续就可以走了。”

方引利落地签了字,出去的时候关门的力气有些大,桌上的水杯都震了震。

审讯室里静了两秒,卢明翊忽然道:“你有什么判断?”

“从他身上找突破点是一个好方法。”另外一人思量了一会,摇摇头,“千亿市值的靠山都不要,只说要写一封投诉信。按一般那些二代三代的德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搬出集团的法务部门过来跟我们硬刚,然后放狠话说我们俩的职业生涯就到今天为止了。”

卢明翊笑了两声:“你为什么不认为只是这个方引比较好说话,不是个纨绔呢?”

“好说话的人应该是不卑不亢,可他明显在回避与家庭和双亲相关的一切问题。而且在你提到有他父亲的身份在,他完全可以有特权的时候,他显得非常得不爽,甚至抗拒,这个反应已经非常脱离常理了,就像……”

或许是没想到一个好的形容词,或许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他的话忽然顿住了。

“就像他很希望我们帮他主持正义一样?”卢明翊把话头接过来。

对方迟疑了一瞬:“队长,这个推论会不会太武断了?”

“那就出去看看吧。”卢明翊推开了门,“看来保释他的到底是谁。”

凌晨的警局中,几乎是一片混乱,有醉酒驾驶出车祸的,有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还有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omega和alpha……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

方引坐在角落的长椅上,闭着眼靠在墙上,脑中的思绪几乎比眼前的场景更加混乱。

今晚的事情有种向着毫无逻辑的方向狂奔的感觉,一切都发展得太快,种奇怪和巧合的地方也太多了。

仿佛无数种颜色、形状的粘土散落一地,方引却不能把它们融合在一起捏成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逻辑塑像。

……太诡异了。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又要被某种东西所支配,方引使劲摇了摇头,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解决去伊斯亚特岛的问题,邻近民航机场都废了,只能考虑水路。

方引想起二十多年前周知绪曾经带他坐上偷渡轮船的事情,心里骤然生出一种毫无逻辑的负面预感来,这条水路真的可以帮助他通向成功吗,还是说……

“方引,你没事吧?”

一个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出现了,方引睁开眼,便看见关岭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发有些凌乱的样子。

方引站起来:“实在是对不起,这个点把你叫起来,我也实在是找不到别人帮忙了。”

“你的脸是怎么弄的?是不是那些人抓人的时候太粗暴了?”

眼看着关岭要发脾气,方引连忙安慰他:“一点擦伤连药都不用上的,很快就能好。”

“你怎么这么能忍?反正我不行,我先去跟他们理论理论。”

说完不顾方引的阻拦,就走到里间的办公室,过了五分钟后才出来,面上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吧,都搞定了。”

等两人迈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

分别之前方引还是开口了:“今晚的事情,我想请你不要告诉谢积玉。”

关岭观察着方引的表情,小心地询问:“你们最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