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凡,你是有病吧,脑子装的全是屎啊!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对何光而言有多关键,又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电话那头,何不凡厉喝一声,喘气都变得嘶哑起来:“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做!你从小仗着爷爷顺风顺水,恨不得全天地下的人都跪下对你俯首称臣,你那么嚣张跋扈,会有这天也不奇怪。”
“……父亲公司还有公务处理,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来见我。”
“嘟——嘟——”
电话被迅速挂断。何金玉愣神地看着黑屏的手机,反应了几秒,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声“艹”。
忽然转性的何不凡确实让人感到意外,意外到他差点忘了,是何不凡害自己陷入这种两难境地。
何金玉一甩手机,抓起扔在沙发的车钥匙风风火火地进了电梯,郎庄“诶”了几声没拽住人,只能撑着起身,看到楼下一辆黑车风驰电掣的朝CBD狂奔。
很快开到何奕公司楼下,前台一眼认出这是何家二公子,火速喊来经理迎接,何金玉心里憋着火,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一行人战战兢兢的护送他到何不凡的办公室。
似乎提前预知他会来,办公室连门都没关,也正省了麻烦,他脱了碍事的西装,抓住进门不就的何不凡照着面门就是一拳。
人掀身摔倒在圆桌,跟着茶水噼里啪啦摔了一地,一个堂堂总经理就这么狼狈地从酒水玻璃碎片里爬起来。
何不凡颤巍巍地扶着展柜,冲着踟蹰在门口的经理和安保喝道:“出去。”
接着转身,对上何金玉那双冷厉的眼神,“金玉,你今天太冲动了,被他们看到还以为我们兄弟不和呢。”
何金玉收回视线,冷嗤:“再不和的事情也都被你干出来了,还怕这些?你为了赵小芸留在何家,在我面前装孙子这么多年,我真快以为你一辈子就这么演下去了,没想到啊,原来是等着今天往我背后捅刀子!”
面对他的愤怒,何不凡一时愣住,“我,留在何家不是为了芸芸,这几十年来锦衣玉食的日子是爸妈给的,我肯定感恩何家,是你误会了……或者说事到如今,你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外面人人都说,我只是爸妈捡来鸠占鹊巢的一个养子,是因为我的存在,爸妈才会跟他们的亲生儿子不和,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们都是有愧疚的。这些年来我对他们二老的照顾无微不至,对你也从不奢求把我当亲兄长。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可从小到大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一句也没说过什么,我自认为我做的已经无可挑剔,够可以了吧?”
“你自己也说了,在何家锦衣玉食几十年,这些都是你该受的!这些,究竟是你没搞明白还是我没搞明白?”
何金玉一把揪来他,心底一股火气“蹭”地直窜,“何家有没有你‘感恩’都一样,少把自己当个什么角色看。还有!这是我爸妈,不是你的!”
何不凡就这么被他拽过去,思考没有反抗的意思。在雪白的阳光下,他眼底隐隐发红,怒极反笑:“你少拿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教训我,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根本是什么也不懂。何金玉,这几十年来你哪天是对我感同身受的?何家是我想进的吗?荣华富贵是我想要的吗?”
“你是在万众瞩目下出生的何大少,从小就金尊玉贵,可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出生后,家里那些佣人是用什么眼神看我的?学校的同学和家长又是怎么议论我的?我每天都在外界的审判和打压下长大,每天需活的谨小慎微生怕出哪怕一点差错,对待你、你的朋友们就差跪下亲他们脚尖了!我都已经苟活成这样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何不凡似乎叹了口气,滚烫的泪珠啪嗒一声滴在何金玉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