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碗,用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转而
望向沈樱:
“阿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沈樱心头一紧,抬眼望他。他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深不见底。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刻意维持着平静:“还没想好,时哥儿,你有什么高见?”
陈锦时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扶手,一下,又一下,像敲在沈樱的心尖上。
陈锦行站起身,冷静训斥:“阿姆愿去愿留都是她的自由,陈锦时,你不该问她这个问题。”
沈樱攥着裙摆的手越攥越紧。
陈锦时丝毫不在意兄长,目光缓缓又落到沈樱身上。
“阿姆,不要走好吗?”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眼底的故作深沉缓缓化开,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脆弱感。
他指尖的敲击停了,落在扶手上,微微蜷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哥成婚,家里会更热闹。锦云也还小。我……我也正到了懂事的年纪,再不会惹你生气了。阿姆,你该留下来的,留下来好好享福。”
沈樱一怔,攥着裙摆的手松了松。
陈锦时的祈求令她心底熨帖,不想承认的是,她既不愿看到陈锦时大闹着要她留下,也不愿听到陈锦时当真期望她走。
可他如此认真、虔诚地祈求时,她无计可施,
陈锦行放缓神色,重新坐下,没再说话。
陈锦时还在望着她,眼底那点深不见底的情绪散了,只剩下直白的祈求。
“阿姆……”
陈锦行忍了忍,终究开口:“陈锦时,我说了,阿姆的去留都是她的自由,你不要用你这副模样绑架她,她有她的人生。”
沈樱沉沉地呼吸着,情绪翻涌起来。
她站起身:“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还是先把张家小姐迎进门再说。”
陈锦时刚刚考完,等着放榜,陈锦行又定了下个月进宫觐见太后,府里事情很多,沈樱没空思考何时离开的问题。
她沉沉看了陈锦时一眼,眼神里有安抚,也有警告,警告他只要别乱来,事情一切都好说。
陈锦时,乖乖的。
一定要乖乖的。
陈锦时定定看着她离开,瞥向兄长,质问道:
“你为何要同意提前婚事,陈锦行,你想让她走吗?”
陈锦行轻轻摇头,站起身,也不欲与他多言,掌着他的肩道:“若不是你逼她,她本也可以好好在陈家一直住下去。”
陈锦时眉头紧锁,指尖攥得发白,这话是根刺,扎得他脸色沉了又沉。
他拨开兄长的手,冷声道:“你放屁。”
他站起身,步子迈得比兄长还大。
沈樱回到房间,关上门,背抵在门上,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没过多久,陈锦时叩响她的门。
她一惊,骤然转身,他就在门外。
“沈樱,开门,让我进来。”
沈樱一时没出声。
“我知道你就在这儿,沈樱,我有话要跟你说,难道你不想听听吗?”他声音贴着门板传进来。
沈樱有些动摇。
可是此时天已全黑,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能让他进来。
“沈樱,无论如何,事情应该说清楚,不是吗?”
好吧,她马上就要被他说服了。
但是这个理由还不够。
她终于开口:“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说清楚。陈锦时,你我并没有什么,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这么多天,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天色已经很晚了。”
“沈樱,有事情的,有事情要说的,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