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0(19 / 23)

枕宦 蜀国十三弦 63290 字 1个月前

?”

桑榆恹恹地垂着眼,将带过来的两包药草交给府中的下人,随即走上来查看她身上的伤。

“掌印坑我。”

“怎么说?”见喜双眼瞪得圆圆的。

桑榆叹了口气,朝她吐苦水:“昨儿去太医院报到,上头又改了说法,说我是民间出来的,在宫中尚无经验,直接任命为御医不合规制,又怕引得那些严格选拔进来的官员不满,让我先在太医院做三年的女药官,表现好方可酌情提拔。”

见喜对太医院的官员等级不大熟悉,“女药官?听上去也不错的样子。”

“什么狗屁女药官,就是负责给宫里的主子抓药的。”

桑榆指着自己两个大黑眼圈,无奈地扯出个笑脸来,“瞧见没?昨儿晚上催命似的将我召进宫,整整三十多张方子,一直忙到今晨天亮才分拣完,真不晓得宫里的娘娘怎的那般娇贵,小病小痛看得比生死还大,今儿你睡不着,明儿她睡不醒,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见喜望着她疲乏的神色,唏嘘不已:“这差事你要办三年,人不就废了么。”

桑榆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看来你家掌印也不是很靠谱,我还以为有他开了尊口,我这差事就板上钉钉了,没想到还得按宫里的规矩来。”

原来是厂督给安排的。

见喜心里疑惑了一下,若真是厂督往太医院塞的人,旁人看他的面子,巴结还来不及,怎么还敢降级呢?

刚要往下想,桑榆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你家掌印昨儿没对你做什么吧?”

见喜脸一红,摇了摇头:“除了让我暖床,再没有旁的了。”

“暖床”这个词就很微妙,在见喜这里是暖被窝的意思,可在外人听来,如何“暖”,那便另有说法。

桑榆幽幽叹了口气,可怜的姑娘,这辈子落在一个阉人手里,恐怕是生不如死了。

换完药后,见喜活动了下筋骨,除了肩膀和小腹还有些隐隐作痛,其余地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这就是身子骨强健的好处。

正说着话,外头一行侍女依次端着金边漆盘进来。

见喜远远瞧见漆盘上五彩斑斓,金光闪闪的一片,不禁心头大动,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掀了锦被就要下床,桑榆拦都拦不住。

打前头过来的侍女名唤妃梧,是提督府的一等女官,相当于半个后院管家。

妃梧缓缓走来向见喜躬身行礼,“夫人从宫里穿出来的衣物不能用了,督主吩咐奴婢给您送一些来。”

她略略抬手,底下的侍女一字排开,见喜一眼瞧见了那色彩极为艳丽,宛若云霞般的衣裙。

十二道细褶的月华裙以朱红色为主,每褶皆用不同的色彩与纹饰,赤橙黄紫主次有致、浓淡相接,花鸟、山水、虫草、云霞的刺绣交相辉映,每一处细节都异常精致华丽。

果然是厂督喜欢的颜色,不过美也是真的美。

视线落在裙下绣花上挂的小珍珠,见喜眼前又是一亮。

妃梧解释道:“绣娘原打算在褶面上缀十二枚小金铃铛,督主说夫人爱动,金铃恐怕扰了您清静,便换成了珍珠。”

见喜轻轻咳了两声,两眼放光,口中呢喃:“都好,都好……这一身值不少钱吧?”

妃梧微微一滞,继而笑了笑,没有接话。

见喜目光恋恋不舍地移向旁边的金漆雕花盘,依次是绣金团花褙子,石榴红的提花缎面交领上袄,碎花百褶裙,胭脂水粉,再往两边是让人应接不暇的钗环首饰。

那枚熟悉的大珍珠就这么撞进眼中。

镶嵌在点翠花盆式样的钿花里,上有繁花满地,蝶鸟蹁跹,下有嵌珠金盆,一点都不觉突兀。

原来,厂督将她的珍珠拿去做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