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天真童音,拖着他的四肢分别向四周急速跑去。
随后又是一片熟悉的黑暗。
第五次。
怒气油然而生,像是野草燎原般冲上陶思栩脑门。他抛下理智,只留了最纯粹的愤怒。
我就该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它们随意杀害?
陶思栩咬牙切齿。
已经熟悉的路闭着眼走都顺畅,他走到刘奶奶家中,在老人的怒斥下拿起那把砍骨刀,反手一劈——
一片血雾,伴随虎仔的尖叫,响彻了整个村子。
陶思栩被接二连三赶来的村民压在地上,面前是刘奶奶死不瞑目的面庞,头顶上是村民们的怒吼。
他只管得意大笑。
那把砍刀第二次、却是在白天第一次砍到他的身上。
又一次死亡。
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乃至第二十次。
陶思栩面无表情地将村子里二十三户人家、共计42人的尸体堆到一处,随后脱下血淋淋的黏湿外套,一把盖在这一堆血肉上。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出一个“篝火”。
火焰咆哮而起,带来冲天的热意。他单穿着里头的高领长袖,面无表现坐在“篝火”旁。
待到虫鸣中的月亮升起,再从容被从火堆中爬起的焦尸埋没。
第三十次...第四十次...第五十次。
和村民们全部打好招呼也好,杀死全部人也好,即使是什么都不做,除了自己在白天时就自行了断,陶思栩竟然找不到一个能成功活下去的晚上。
他到不了第二天。
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他无数次被这个村子抓住、杀死。
于是如今,陶思栩整个人看似无比清醒,内里已经疯得彻彻底底。
他在村子每一间屋里都住过,也被每一间屋子杀死过。
他在村子里、林子里每一个地方都呆过,毫不意外——死亡已经既定。
每一次睁开眼,他都手拿着登山杖,肩背着登山包,站在那林子中。
眼前只有一处地狱在等着他,不容他同意就把他拖进轮回里绞杀。
为什么是我呢?
陶思栩第七十二次走进村子,从善如流地朝见到的每一个人微笑。不出所料,在短短半天内,他靠着迎合每个村里人的喜好获得了他们的热情款待中。
今晚,陶思栩随意挑选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屋子住下。
虎仔送来了刘奶奶的青菜豆芽和豆腐肉末,陶思栩掏出包里的所有吃食塞到虎仔手中,对他笑道:
“谢谢虎仔!这些吃的你拿去和朋友分了吧。记得给彤彤少吃,她蛀牙已经够多了。”
虎仔喜笑颜开,迅速把零食里的巧克力全部塞进口袋。
对陶思栩的话,他也不意外——
这个名字叫做陶思栩的哥哥,在半个下午内取得了村里所有人的喜欢。
他礼貌待人、热情助人,村长都遗憾他不是村里的后辈呢!
虎仔兴致冲冲地跑出房间,恨不得立刻把这些城里的好东西分给自己的伙伴。
因此他没看到,坐在凳子上的青年在他离开后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眼里是漆黑一片。
再是微笑。
止不住的无声微笑。
夜晚即将开始,循环永无止境。
......
很难说死了这么多次的陶思栩精神状态如何。
他只是重复着之前的操作,走进村子、露出最和蔼的无辜笑容打招呼、在老人们的赞赏和小孩们的簇拥中一次次被死亡。
太过熟悉,就连死亡也变得无所畏惧。
陶思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