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的洁白飞絮。
肩舆越来越近,在一群低着头的人群中,曲河兀自直着身子,盯着肩舆上的少年。
肩舆柳黄纱帐轻飘,隔着一片零散飞絮,他冷不防与那纱帐后眉目昳丽的少年撞上了视线。
少年看着他,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极小的弧度,似笑非笑。
但眼神却是淡漠的,空洞的一眼望不底。
曲河微愣,正在琢磨这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起,一个士兵发现了他那鹤立鸡群、没有恭敬低头反而直视少年的无礼行为,当即大声呵斥道:“大胆刁民,太子出游,竟敢冲撞太子!”
说罢便要走上来拿人。
吓得原本在曲河周围挤挤攘攘的百姓忽的散开,留出了一小片空地。满脸惶恐地偷觑着木楞在原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曲河。
然而那士兵还未走近,步辇上的少年懒散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无妨。”
他淡然的目光仍与曲河对视着。
既然太子都发了话,那士兵便不再为难曲河,又退了回来,继续在前面开道。
步辇徐徐前进,曲河与那少年对视良久。
柳黄纱帐飘落,挡住二人视线。再被风吹起时,步辇已从他面前走过。
少年收回目光,曲河只能看到那少年斜倚在步辇上的背影。
待那步辇远去,周围百姓霎时散去,各忙各事。
曲河愣愣站着,盯着那步辇离去的方向。
“曲大哥……”
一声轻唤,曲河回了神,回头看去,便见施易安素手掀起帘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施明言则是神情肃然地看着步辇离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曲河对着施易安宽慰似的一笑,再次跳上车辕,送他们前往皇城。
“曲大哥,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施明言的声音隔着帘子自身后传来。
曲河身子一顿,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半晌,他才闷闷答道:“我也不知道。”
他无处可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曲大哥,你愿意留在皇城,留在我们身边吗?”
施明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曲河一怔。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那张告示。
上面写道施明言和施易安已经葬进皇陵了。
可他们分明就在自己的身后。
姐弟两人势单力薄,一路被人追杀。若不是遇到了自己,恐怕早已死于非命。
就算回了这皇城,也不知受人庇佑还是重回狼窝。
这几天与他们相处,听着那一口一个曲大哥叫着,曲河在心底也不觉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横竖自己也无处可去,留在皇城又如何?
待得他们安稳了,自己再离去也不迟。
“好。”半晌,曲河回答道。
而后他听到施明言长长舒了一口气。
行至皇宫前,施明言和施易安都下了马车,侍卫识得他们的脸,满脸惊疑地将他们放了进去。
不多时,在外遇刺受害的四皇子和长公主安然无恙回宫的消息飞边全宫,满宫上下皆为震惊。
卧病在龙榻的皇帝闻言,当即挣扎着起身,将二人召至面前。
三人相见,一番关切询问后,均是泪落如雨。
曲河被安排在一间奢华陌生的屋子内等着,正在默默打量之际,已是换了一身锦绣华袍的施明言突然推门而入,径直来到他面前跪下了。
“明言,你这是做什么?”曲河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身。
施明言却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执意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