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酥清,房中一片白亮,屠云转头,李酡颜竟然没醒。

她笑吟吟侧身看着,晨光在他脸上浮动,俊眉修眼,气度温和。

“主子”亓官敲门进来,惊醒李酡颜,昨晚吹烛,忘了落闩。

床内的屠云躲进被子,李酡颜侧起身,背向亓官,手臂下意识护住屠云。

“怎么了?”

“额...”亓官一阵懊悔,忘记昨晚县太爷没走,“卯时了,该洗漱用早膳了。”

“下去吧。”

亓官急急迈步离去,屠云听到门响,从他怀中探出头。

“我说的没错吧,这个亓官,除了长得不错,真是一无是处。”

“长得如何不错?”他问。

屠云欲张口答,李酡颜就把手臂抽走,下床穿衣。

“生气啦?”屠云坐起来,余光扫他。

李酡颜拿过她衣裳,递过去,“我这人小气,县太爷还是改改嘴上毛病,别见到平头整脸的就夸。”

李酡颜穿上外袍,对镜梳理长发,一半挽于头顶,玉簪簪住,一半披散在后背,动作十分快速。

屠云穿好衣裳下床,看他起身,一屁股抢到凳子上,梳子递过去,“你给我也梳梳。”

见她乖顺灵巧,李酡颜接过梳子,心气又平了。

早上吃过饭,屠云回了一趟县衙,看了看毕良划好的苦役名单,加上王庆和阿邦几个,一共二十个人。

“大人,这些人不够。”

“放心,我讹...咳咳,殷家给了这么多钱,雇人就是。至于崔萍儿她们,就负责做饭。”

“是”

屠云拿出一张白纸,让毕良来研墨,提笔时又忽然顿住,看向毕良,“你觉得多少工钱合适?”

上次没听毕良的,结果到现在除了殷施琅和阿四阿超之外,根本没人看得上二两银子,这回还是采纳一下毕良的意见。

毕良为难,恐屠云不能接受,“县太爷想写的多少就写多少吧。”

“那不行,你是典史,县衙重事,你怎么能不参与呢,快说。”

毕良一下有了被重视的感觉,心里一瞬舒坦不少,说:“城里的劳工有按天算的,也有按月算的。”

“毕先生,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拐外抹角。当然是按月了,万一干两天跑了,剩下的交给你吗?”

“...”毕良说:“一个人一个月怎么说也得五两银子。”

“好。”屠云大笔一挥,写上了。

毕良眼酸,欲说还休。当初给他四两银子屠云都舍不得,现在对劳工竟然如此慷慨。

屠云看他这样就知道在想什么,说:“这是苦役干的活,而且修的路段又凶险,给高点也是应该的。”

能得屠云一句解释,毕良顿觉三生有幸,从前早就劈头盖脸骂下来了。

“是,大人说得有理。”

“嗯,把告示贴出去,五月初,正式动工。”

“是”

毕良拿着告示出去,殷施琅按时来衙门,看到告示,抬步进门。

“你工钱给的也太高了吧。”

“你来的正好,叫上阿超阿四,跟我上街。”

“干什么去?”

202丶2S8 2040晟4“买几个瓷器摆摆,瞧我这屋里,太空了。”

殷施琅指着自己鼻子,“让我给你当随从?”

“县太爷的身份不配有随从吗?”屠云反问,背手走出衙门。

大街上,人流如织,现在天气暖和了,街旁卖的东西也丰富起来,最醒目就数一盆盆花草。

屠云挑了几个松柏盆景交给殷施琅,“这些摆到房檐底下,那两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