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街上百姓熙熙攘攘,但宁冬还是感觉城中一下空了。
宁冬:“表哥,如果他们也回不来,是不是有多很孩子像我一样没有父亲?”
朱召将眼泪婆娑的小姑娘搂到到身侧,“怪我,不该让你看这些,早知道就让在宫里跟李惊鸿学画画了。”
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最新最全的小说,尽在兰生回宫后,朱召命李惊鸿教宁冬作画读书,但冬儿却萎靡不振,敷衍了事。
又一日教习,宁冬在纸上乱涂乱画,李惊鸿握住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写字。
“任何事都不可操之过急,越是着急就越要平心静气,沉下心做事。”
宁冬突然眼泪“啪啪”砸落,一扭头钻到李惊鸿怀里,嚎啕大哭。
多日来她一直忍着失去父亲的悲恸,夜里也不敢放悲声,快憋死了。
李惊鸿放下笔,柔柔抚摸她的发,什么都没说。
宁冬哭了一刻钟,把他衣襟都弄湿了,抽声抬头,“惊鸿哥哥,你爹娘呢?”
“都死了。”
听他同自己一样惨,宁冬分了神,“什么时候?”
他心如止水,极为平静地说:“父亲我没见过,娘亲是五岁那年。”
那比她惨,宁冬问:“怎么死的?”
李惊鸿望着她,“活活吐血而亡。”
宁冬一听,双腿跪直,抱住他,学着表哥那样拍拍后背,“惊鸿哥哥不要难过,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约莫是同病相怜,李惊鸿在宁冬心中渐渐占了很大一块地方,有任何事都与他分享,李惊鸿则是沉默聆听。
入夏,身上穿的轻薄,李惊鸿的脚镣便藏不住,走到哪里都拖着长长锁链,伴着聒噪的叮咣声。
宁冬看到他脚踝被镣铐磨出血水,连鞋袜都浸透了,于是央求朱召把脚镣解开。
当时皇帝被战事折磨的心力交瘁,太子帮忙处理政务,每日也忙得焦头烂额。
听宁冬这样请求,朱召有心无力,“冬儿,他的脚镣是要戴一辈子的,直到他死亡方休。”
“为什么?”宁冬震惊,心想这也太歹毒了。
“因为她母亲曾经对太皇太后大不敬,所以他是代为受过,一辈子都是罪人。”
小小的宁冬坐在朱召身边,“什么意思啊?”
“也罢,当时给你讲个小故事。”朱召叹口气,“当年他母亲奉命入宫为太皇太后作画,结果画了很多太皇太后都不满意,以为她是故意懈怠不尽心,于是下令把她留在宫中,何时画出何时放出宫。”
宁冬:“这也太霸道了,那她又不是故意不画好的。”
“嘘!”朱召按住她不知天高地的小嘴,“李惊鸿的母亲在宫中住了近一年,眼看太皇太后的第二个寿诞就要到了,父皇便下令,如果再画不出,就视作藐视皇室,满门抄斩。”
宁冬小心脏倏然提到嗓子眼,“然后呢?”
“然后他母亲通宵达旦,终于画出来了。结果....”
“嗯?”
“结果在太皇太后寿诞当日,她突然一口鲜血喷在画上。没多久,太皇太后就薨了。”
“那李惊鸿的娘亲呢?”
朱召叹了一口气,“喷血之后,她就打入天牢,直至吐血身亡。父皇觉得正是她血溅寿宴才召开不详,因此迁怒于李家,特意下令,除非李惊鸿亡故,此生不得除去脚镣,要让他代母赎罪,时刻谨记李家罪行。”
不光如此,每年太皇太后忌日,他都要受鞭打之刑,以告在天之灵。
这是宁冬第一次感觉到权势的力量,轻而易举就可以毁人一生。
李惊鸿的脚镣声成了她心痛之源,每次听到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