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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缓和,沉重的空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那个,客人……”司机年龄不算小了,掉了数颗牙齿的嘴开开合合,想努力把口音说得更清晰、更容易听明白,“你看,我的车不能一直停在路边。我想确认一下你们之后的行程。”

他指了指路边的立牌,上面的符号代表“允许短暂停靠”。显然,等待救护车来的时间不能算在“短暂”范围里。而正在帮忙急救的诸伏太太不可能放弃一个可能被拯救回来的生命。

诸伏先生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看了看几个孩子,又看了看全神贯注于急救的妻子。不知是天气太炎热,还是心中太焦虑,诸伏先生的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背后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在一个深呼吸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能把他们先送去机场进行急救吗?”他问司机道。

司机并不惊讶,在这群客户看到路边的人需要帮助就要求他停车的时候,就能够明白他们是善良的人。如今的选择不过是更加印证了他的印象。

“送去机场不难,但……”司机犹豫地看了一圈。开车不难,难得是他得确认谁出钱。

与之前的客人不同,现在这群旅客看上去可不像是好惹的。别人下车来帮忙,他们却连拳头都用上了。这种客人要是想赖账,他这把老骨头可撑不住挨上一拳的。

赚点儿车钱都不够他医药费的。

对诸伏先生来说,司机愿意帮忙运送患者还不够,也得要患者家属和正在急救的人同意,同时车辆的硬性条件还得满足急救的条件才行。

他让妻子身边的两个孩子去问妻子,是否可以让患者上出租车接受急救治疗。让司机看看车子能不能腾出足够急救的空间,最后看向对面的患者家属。

刚刚还面红耳赤的家属们,现在同样面红耳赤,只是表情从恼怒转为尴尬,还带上了些感激之情。

失去理智的男人冷静下来了,而患者的其他亲属听了司机与诸伏先生的对话,这会儿已经感谢上了。他们中也有明白人,话语明确地表示:“车费由我们支付,赶紧去机场急救吧。”

急救组也表示,只要空间足够他们施行心肺复苏,就能乘坐出租车前往机场。

情况紧急,司机快跑几步,动作非常迅速地将后门打开,扣动椅子底边的卡扣,将椅背放倒。后排被椅背分割的空间瞬间融合,整车从出厂后就没有这么宽敞过。

被司机的步伐调动,家属们也像是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分了几人前往急救组,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在诸伏高明的提醒下,诸伏先生将后备厢中的行李一件件地搬下车……

“高明,你带着行李,和景光、零先去集合地点,不要让其他人等太久。我和你妈妈跟车先去机场。”

诸伏先生停顿片刻,看向诸伏高明。他的大儿子身高已经接近成年人,可身形瘦削,显得不够强壮。这么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虽说从小就沉稳成熟,可任由他一个成年人,还带着两个小学生,总觉得有点儿不放心。

然而在家长说出自己的担忧之前,诸伏高明先如同明了了父亲的想法一般,眼眉微阖,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爸爸。景光和零都是听话的孩子,他们会帮助我的。放心吧,我们约定好的民宿等你和妈妈。”

诸伏先生心中涌现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轻拍诸伏高明的肩膀,带着些许现金——他的大部分现金存放在行李箱中,交给了三个孩子——随即匆匆赶上了出租车。

车座放下后,坐在后排并不舒服,且会妨碍急救人员的动作。诸伏先生坐到了副驾驶上,患者队伍中想要跟队的亲属更愿意看着急救过程,双方达成了某种默契,自然而然地决定好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