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祖母和小绥走后我也彻底心灰意冷了。这几年我打算去云游四海,闹够了便回福州归隐,若是有缘的话,我们会再相遇的。”
那日,陆询舟十里长亭送别知音,暮色弥漫,渭水边上兰舟催发。她不能喝酒,于是以茶代酒,劝梅观尘复饮数杯。事后,陆询舟挥笔而下,赋诗一首赠别知音。
赠梅郎
暮天凝碧乱云横,愁对秋山落日倾。
古亭衰草迷征雁,浊酒离亭送客程。
身世飘摇同野渡,江湖摇落感浮生。
愿借渭江千叠浪,送君明月满潼关。
梅观尘收了赠诗,一时无语凝噎,最后只是强忍悲伤,笑着留下此生与她的最后一次对话。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辞非,今朝一别,我只道珍重,亦始终相信你我缘分未尽,尚有重逢之日。”
话罢,梅郎拿上行李登船离去,斜阳对秋水,山青卷白云,但见小船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陆询舟的视线中。
多情自古伤离别,何况是这等萧条冷落的清秋时节。那时陆询舟便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一]
梅观尘离京后,陆询舟犹如飞蛾扑火,心如一片死灰。
她终是成了李安衾的禁脔。
.
梦醒时分,天光大亮。
陆询舟愣愣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帐,缓了片刻,才忆起自己现在是在公主府,而非十五岁时待过的景春殿。
她起身时“嘶”了一声,这才发觉浑身酸痛。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肤上那一处处的吻痕,犹如雪上落梅,有几分欲说还休的情趣。
床头放着整齐干净的衣物,陆询舟耐着酸痛把衣物取来穿上。
李安衾知道陆询舟的喜好,一袭竹青色衣衫永远是陆寺卿的居家标配。
着好衣冠,陆询舟推开屋门。
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咳,但屋外侍立成一排的侍女更加刺眼。
被服侍着洗漱用膳,而后陆寺卿一边喝粥,一边看侍女们面无表情地收拾凌乱的床铺,心下颇为尴尬。
昨夜让了李安衾一回,陆询舟方知她先前都是自甘在下面,实际上她在上面的天赋……比自己还好。一个时辰里又是逼她哭着喊“姐姐”,又是挑逗欲求不满的小犬,把陆询舟过去做的种种一一奉还给她。
膳后,她嫌身上有些黏腻,于是沐浴了一番。午间李安衾下朝回府,推门而入时沐浴完的那人正在写着什么,一袭竹青色的衣衫将陆寺卿精瘦的腰腹勾勒得淋漓尽致。
背后突然贴上柔软,女人跪坐在身后搂住陆询舟的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陆询舟合上正在写的日志。
“在写什么?”
“随笔。”那人轻轻道。
李安衾不语,只是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同时去亲吻她的下颚。
陆询舟眸色微动。
她知道自己如今逢场作戏,无论如何都要小心谨慎。关于对李安衾的态度,她思虑再三认为复合之初不能太过热情,这样才符合自己的性格。
“又瘦了。”李安衾摸着那人腹部,心疼道。
陆询舟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臣何日可以回到朝堂?”
话音刚落,纤纤玉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李安衾强迫陆询舟侧首看向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里带着逗弄的兴致。
“看本宫的心情。”
不动声色的警告。
自从那日被关进这间华屋后,陆询舟近乎与外界隔绝。她只知道李安衾以她“丧女病重”的理由,给她批了长达一年的带薪休假。到目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