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吹拂,茂密的竹叶和挺拔的竹身随之摆动,似玉声珊然,揖逊俯仰,若君子之行。
她想,她再也不会爱一个人像爱陆询舟那样了吧。
尽管她们都曾拼尽全力,但最后却都一败涂地。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如此亦甚好,反正你也厌烦了我,对吗?我生性多疑而敏感,那么偏执地去爱你,一定让你很苦恼吧?
算了。
陆询舟,本宫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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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安四年的夏天,摄政公主李安衾再娶太傅幺子韩邵为夫。
韩邵不同于江鸣川,他是个生性安静的郎君,平日便喜欢独自待在房中作画写字、看书喝茶。李安衾看中了他的家世和安静的性格,娶他为夫不过是堵住朝中大臣的嘴,顺便拉拢韩太傅。
婚后,为了降低顾命大臣和政敌们的警戒,李安衾半真半假的开始故作放纵享乐的模样。摄政公主广纳面首与美妾,大兴土木地为自己建造华屋美舍,休沐日里又大肆举办宴席。她听乐师们奏起笙歌,在一片纸醉金迷、觥筹交错中,李安衾只是浅呷了一口热茶,而后假装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妩媚多姿的面首或美妾在她面前欢声笑语。
李安衾对这些纵欲欢乐之事只感到无尽的厌烦,她知道,这辈子只有陆询舟才能提起自己的欲望。
可惜那人已经不要自己了。
夜深人静,她一边鄙夷着自己的卑贱,一边用各种各样的器具满足自己的欲望。
十五岁的陆询舟纯粹可爱,但在情事上不懂得怜惜李安衾,每每总把她弄哭后愧疚地给她上药。
十七岁的陆询舟端方温润,夜里温柔中带着狠戾的对待令她欲罢不能,渐渐地对那种程度的快感产生的依赖。
小山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若是让现在的她来疼爱自己,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滋味?
李安衾闭上眼咬紧朱唇,幻想与如今的陆询舟发生那些事情。
翌日晚上,公主殿下与韩邵用完膳后,采薇红着脸来到书房,纯情的侍女难为情地在她身边悄声道:“殿下您这个月能否节制一下?公主府的被褥不够换了,只能明天去买新的了。”
女人听罢,那张一贯清冷疏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绯红。
“为何不拿去洗。”李安衾低声问。
采薇心想:您这个问题跟“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吗?
“殿下,您要节制啊。”采薇羞得脸更红了,“您夜里的次数……太多了,被褥上很多地方都湿了,那种材质……干了两三个时辰……很难洗干净。”
采薇说完,看着如有所悟的公主殿下,顿时觉得头大。
奴婢这是在讲课吗?!奴婢是在告诉您那方面要节制!
当然,李安衾自然不会听话,因为公主殿下次日就让她买了大量的被褥进府,多到采薇怀疑她是不是想三天换一次被褥。
不过她也无可奈何,毕竟富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任性。
咳!
我们且说回朝中大势。
朝堂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分出了除中立派以外的三大派别——以世家门阀为主的旧式江南权贵、以顾命大臣们为代表的新式关陇贵族、以摄政公主为代表的皇族(与关陇贵族相互扶持)。
李安衾明面上渐渐疏于政务,实则暗中永远对任何朝臣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她完美继承了祖母和父亲(不,现在要叫伯父了)的生性多疑。东禁执事谢无祟当年在随同陆询舟赴任期间已然被她架空,如今暗卫营的事务实则由楚宗郁一手掌管。
自那以后,暗卫营的监视从一开始只限于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到后来范围遍布所有朝臣。楚宗郁和几个暗卫每个月会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