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
没错,就是她了。
昨夜收到暗卫的密报,太子妃与皇孙已经回到了长安,原来他们只是在洛阳赏菊时被李安衾派的高级暗卫偷偷摸摸请去了千里之外的岭南游玩。
反应过来被李安衾耍了之后,李玱是又气又恨。那杭州州牧钟器恩也是个没用的,压根没能给自家雷厉风行的皇妹使成绊子。
听闻她在吴中赈灾大有作为,把最初他扔给她的那个大烂摊子收拾得极好。加之有西禁执事楚宗郁这等人物助力,两个多月内,她不仅把各大水匪帮派连根拔起、彻底铲除,而且还在陆询舟的建议下,除了匪帮中那些个领导人物被当街斩杀,其余的小喽啰则被教化后送去参加当地“以工代赈”修缮的名胜古迹和水利工程。
由于此举,李安衾在百姓心中树立了宽厚仁慈的形象,同时又大大提高了李安衾在民间的声望。
李玱这几个月也多有试探父皇,那圣人和他那疼爱的女儿一样,不愧是亲生的,表面装聋作哑,背地里暗箱操作玩得干净利落。
于是从前那个世人眼中温文尔雅、仁孝纯深的太子殿下在权力的博弈中完全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将他那勃勃野心展现在群臣面前。
监国后期,对于某些大事的决断,李玱甚至开始不再过问李促,而是擅用玉玺亲自定夺。虽然这些大事皆被处理得井井有条,但到底太子这样做还是违背了礼制。
作为辅政大臣,卿许晏自然要劝谏太子的这种行为。今岁九月某日,下朝后卿丞相在上书房与李玱曾有过一次密谈。
“微臣听闻,从前楚庄王在周朝都城雒邑附近擅问九鼎、夸耀楚军,被周天子派来的王孙满以德义劝退。微臣以为,殿下是不同于楚庄王的,您已经是陛下和世人眼中的正统储君,并掌握着监国大权。所以此时您更应居安思危,注意言行举止,遵守礼制法度。如此,天命与民心自会眷顾和顺应殿下。”
李玱听罢不敢反驳什么,只能恭恭敬敬地表示受教了。
卿许晏何人也?位居百官之首,当今大晋文坛的诗歌领袖,天下苍生爱戴的青天阁老。若是将来李玱登基,她便是顾命大臣、三朝元老,李玱哪敢对她不敬。
然而,太子殿下过了几天又忘了规矩。因着李安衾在民中的名声愈响,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打算去慰劳御北军,顺便拉拢李琼枝一系的燕王军。
朝中大事,就交给卿许晏吧。反正她那么爱皇姑姑,还深得先帝祖母、父皇的信任,自然会为他们李晋皇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思绪回到现下初冬的幽燕。
辚辚向前的马车忽然停下,车外传来随行宦官的禀报,言是这御北军军纪严明,不仅太子的先行卫队进不了军营,而且现在就连身为太子的李玱的车驾也被挡在外面。
李玱心中不耐烦地掀开车帘,雪色霏霏中他看见军营门口的那两个守门士兵面色肃然,异口同声道:
“军中只听将军之令,不从天子之诏,更何况是太子。”
好一对盛气凌人的士兵!
李玱听罢脸上挂上娴熟的假笑。
他温文地派使节拿符节去告诉李琼枝,随后放下窗帘,等待马车再次行驶。
马车内,身披鹤氅的太子殿下冷笑了一声。
李琼枝,你想做这驻军细柳的周亚夫,孤可不一定只想当那汉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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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蓟州城的官衙内依旧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副将乌隗洪匆匆从屋外的风雪中走进,进屋后他立马朗声汇报道:
“将军,密探来报,晋国太子亲临军营,慰劳介胄。”
赫连金若猛灌几口热酒,拢紧了身上的裘衣,她眉头舒展开来。
“那太子怕是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