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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萧然靠近小徐大夫,低声向他询问:“小孩是什么情况?”

小徐大夫年纪比萧然大, 要是成亲再早一些,都可以当萧然的爹了。

但他爹是金丹堂徐大夫, 因此只能称一声小徐大夫。

听到萧然问话, 小徐大夫当下低声跟她说明事情的经过:“今天早上我和赵大夫例行给病人检查,发现这个孩子没了呼吸, 身体关节也开始僵硬。推测可能是半夜病情急剧恶化, 呼吸困难, 窒息而亡。那时候大家都比较困, 而且病人多, 一天到晚呻吟声从来不曾断绝, 所以当时的动静没有人发现。”

“我们想将孩子带走,但孩子的母亲接受不了事实,不肯让人靠近。”

萧然看着跪坐在地上, 抱着孩子,伤心欲绝的母亲,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没有安排人值夜, 可是看到小徐大夫布满血丝的眼睛。而一旁的赵大夫稍稍落后几步,他是陆大夫的小徒弟, 年纪只比萧然大一些,应该是经历的事少,远没有小徐大夫镇定,此时也是一脸疲惫,看着地上的妇人,神情中满是愧疚。

萧然只能又将话咽了回去。

连她自己都觉得异常疲惫,更何况其他人。

大夫也不是铁打的,从疫情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除了源源不断送来的病人,却没有新的大夫加入。

在这样超负荷的运转下,目前只有萧然和陈大夫出现症状,已经是万幸的事了。

按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病人不见减少,大夫再接连倒下,还没有外部支援,江宁县恐怕会如以前史书中记载那般,在瘟疫笼罩中沦为一座死城。

萧然现在很想问一问林父到底在干什么?!

只可惜林父只有最初来劝商户离开时出现过,没有跟萧然打过照面。而清平街的人都无法出去,衙差更是一问三不知。

还有何知府,难道他真的想将错就错,放任何夫人在瘟疫中死去吗?

沉浸在悲伤中的母亲似乎回过神,她看到萧然,抱着孩子膝行几步,跪在萧然跟前。

怀里的孩子紧闭着双眼,手软软地垂落在地上,脸上长着些脓疱,许是小孩多动,有些脓疱被挠破了,细小的血痕零散地分布在脸颊上。

除了没有呼吸,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妇人小心翼翼抚摸着他的脸,抬起头,眼眶通红,眼里满是祈求,“林大夫、林小姐,您看一看他,看一看他。”

“他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还会喊娘。他病得不重,怎么会死呢?那么多比他严重的人都没事,他怎么会死呢?”

说到最后,她只会重复地念“他怎么会死呢?”

萧然心中酸涩,她并非不曾见过死亡。

可那时候她要么还太小,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自然也感受不到悲伤,要么事情发生得太快,连她自己都送了命,也不曾看到灾难过后的满目疮痍。

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逝去后带给人的巨大悲痛,而这样的经历,之后的日子里,她可能会经常见到。

萧然俯下身,跪坐在地上,伸手抚上孩子的脸颊,随后移到脖颈,最后是手腕。

妇人的视线随着萧然的手一起移动。

小徐大夫不解地看着萧然的动作,想要上前提醒她,自己和赵大夫都确认过,不必再费功夫了。

吴平将人拦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林大夫,我的孩子还没死是不是?”

萧然望着她的眼睛,妇人看似满怀希望,可萧然知道她心里其实已经明白自己的孩子不会再醒过来了。

她抱着他那么久,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孩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