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全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本该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只可惜,太过的锋芒,令她的光华陡然失色!
唐世言心中百感交集,一切来得太快,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一番话里颠覆,沅心放开容嫣非的手,转身说:“唐世言,莫要忘记你所说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为何会持有那块墨玉?”她的身份,实在可疑,沅心背对着她,背影袅袅,“我说过,你无需知道我是谁,而那块墨玉,我已说过,原本它便是一对,只是你不愿相信,那么,便只有去亲自问你誓死效忠的陛下了!”
沅心轻轻舒展肩际,清淡说:“我亦似乎说过,你的陛下,有许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幽幽回眸,目光深刻:“行了,我累了,要歇了。”
说着,转身向内帐而去。
沅心所居大帐,亦是规格极高的,不比容嫣非与容尔丹的差,可见此女有着多么大的本领。
唐世言转身出去,容嫣非急忙跟出来:“唐世言……”
她唤一声,唐世言顿住脚步,容嫣非唇角不自觉颤动,目光苍然一片,夜色弥漫作水雾蒙蒙,唐世言的背影忽然凄凉万分……
“唐世言,你真的相信那女人说的?那女人……那女人从来都是诡计多端、城府极深,你不要轻易的便信了她!”容嫣非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却话到嘴边,似乎总是词不达意。
夜深得无际,星色被涌动的暗云遮蔽,月光透出一缕,更显得惨白。
唐世言没有回身,只是长叹一声:“嫣儿,要我静一静,我要想一想。”
说完,他径直而去,容嫣非欲要跟上去,却莫名的挪不开步子,一丝风荡过,容嫣非竟似不能禁受,身子一颤,脑中却一片空白!
不要相信沅心!
她话虽如此说,可她的心里亦是信了的,沅心那女人,虽然她全无好感,可她的确出类拔萃、乃女中智者,否则父王亦不会那般看重她,而她的话丝丝不漏,亦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难道,她与唐世言果真有着间接的灭门之仇?
难道,容尔丹当年,果然如此害死了他的父亲?
那么,她与他……
容嫣非咬紧双唇,唇色如同月光的白,深冷的空气,仿佛在胸臆间凝结成冰,滞住了她的呼吸。
不,她不相信命运会如此捉弄人。
她与他,已有结发之情,但,愈是这样想,便愈是心里空落落的,那结发之情,又岂能抵得过灭门之恨?
她,实在不能衡量!
眷眷情深
夜风冷冽,近晨,愈发狂乱。
唐世言没有回营地,而是站在营地微高的小坡上,向着大沅的方向,望茫茫中原,吹角连营,一线阔远地平,狼烟未起,心已成霜。
永夜无际,青山泛着清亮,微暗的视线里,唯有往事一幕一幕随日色渐渐明透,刺痛唐世言的眼,微微的疼。
沅心的话,无丝毫破绽可寻。
那么,自己算什么?大沅皇室任凭摆布的玩偶?一生为大沅效死,一生为李昭南之命是从,却不知身上的血海深仇?而李昭南,他明明全部知道,却一个字也不曾提起,是怕失去了宫外强援吗?还是……他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李昭南的阴枭与城府倏然清晰无比。
曾经的曾经,李昭南的密令一道道冲进脑海里,多少杀戮与决然,多少冷酷与残忍,他亦曾感到无比心惊,直到习惯了他的行为做事,亦似麻木了一般,便觉得那都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