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看着母亲离世,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如今,李稔竟将芷蘅关在豫章宫,究竟意欲何为?
容嫣非继续道:“本来,我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我这几天看来,豫章宫,除了皇上和送饭之人,再也不会有人进去,而且,每次皇上去豫章宫,都是深夜,还是……一个人……”
容嫣非的眼神略带犹豫,李昭南心中猛地一跳。
容嫣非分明暗有所指,烛光摇曳在她盈盈秀目,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可是,敏锐如他,又怎会不懂?
芷蘅绝色,父亲好色,一切显而易见!
难道……
李昭南突地站起身。
窗外,又落起雪来,纷纷坠落的冷雪,如同自己已冷绝的心。
父皇,你在逼我是不是?
一拳重重挥在桌上,桌案摇摆,发出剧烈的响动。
屋内,传出婴儿的哭声。
李昭南惊觉,连忙跑进去,佑宁小脸儿通红,正殷殷的望着自己。
他忙抱起他,容嫣非跟在身后进来,看见佑宁,不禁道:“是你的孩子?”
李昭南点头,容嫣非轻轻挑着佑宁的小脸儿:“真可爱……”
说着,目光侧向李昭南:“是……杨妃的?”
李昭南神情略微一滞,随而点了点头。
“公主,可为本王做一件事?”李昭南抱着逐渐安静的佑宁,目光郑重的望向容嫣非。
容嫣非敛笑,看着他:“只要奕王信得过!这一切,本便因容嫣非而起,本该将功折罪。”
“好!”李昭南望望窗外,唯有雪影与梅枝摇乱夜色。
他突地放低声音,眼神却深得如夜色一般……
“公主,请为本王上一趟山,去找一个人!”李昭南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好墨玉,递在容嫣非手上,“他叫唐世言,你将这块墨玉交给他,他自然明白!”
容嫣非接过墨玉,玉色如新,凉丝丝的触感,为这诡秘深夜徒增一抹肃重。
“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请公主务必将此物亲手交给唐世言,不得转交他人,且……切莫引起旁人注意。”李昭南信任的眸光,令容嫣非瞬时感到重责在身。
她忽的紧紧握住这份,坚定看向李昭南:“好,奕王放心,容嫣非一定将东西带到!”
说着,揣起墨玉,转身而去。
夜色下,有冷冷寒意。
佑宁安静的靠在李昭南肩上,似睡非睡,李昭南却望着容嫣非离去的方向,渐渐凝紧目光
父皇,这是你逼我的!
我们父子,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窗外冷雪落得越发急促。
李昭南将佑宁放回到床上,佑宁安睡的小脸却令他心里波涛汹涌。
父皇,你在逼我!你在逼我!
双拳不自觉握紧,从小到大,越是我在意的人,你越是要夺去,越是我在意的东西,你越是要毁灭。
我九死一生,以性命换取了这半生功名。
我驭马天下,以鲜血洗刷了大沅大好河山。
我出生入死,你安享江山!
可终究,你还是没有改变,我的鲜血在你的眼里,却如同烧热的火,你随时都想要扑灭!
小时候,我的存在会令你想到母妃,想到你的耻辱!
如今,我的存在会令你芒刺在背,无时无刻不想要除之而后快是吗?
李昭南轻抚佑宁细嫩的小脸,多年来,自己无牵无挂,风流不羁,在与父皇与兄弟的博弈中,自得其乐,他似乎从不曾有弱点。
直到那个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夜晚,他遇见了芷蘅!
他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