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这都是它们的把戏,如今你在我的道场,它们奈何不了你。”
“你应该也发现了,它们现在不在。”
没错,
自从她今日走进小筑,那纠缠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耳边轻语浑然不觉地停歇了。
她的头疼也得到了宽解,殊不易得灵台澄明。
尤其是在她对上眼前之人的目光时。
这双蓝色的琉璃瞳。
莫名的像一面净透的镜子,澹泊地感召她的心神。
须臾,冯苒脸色渐霁,方始出言:“我每次的梦,都是一样的。”
“都在——”她倏尔扬首,额发乱飞间,眼底透出惊惧,尾音压低:“都在杀人!”
谢行止阖眸成线,诘问:“杀谁?”
“很多!”她答。
“很多人!”
谢行止眸光一闪:“都有谁?”
冯苒面色青白,唇齿颤栗,眼底惶恐翻涌,在男子紧扣的诘问下脱口而出:“梁承德!”
“我杀了梁承德!”
谢行止:“梁承德是谁?”
冯苒目光如电:“我丈夫。”
谢行止遽尔究问:“还有谁,一一说来。”
冯苒再度迟疑,凝息须臾。
谢行止眼皮微动,瞳光轻掠,再次道:“还有谁?”
冯苒眼神如绷紧的弓弦骤松,似拨云见日。
游神开口:“还有我的婆婆、以及——”
“以及我的小川,我的孩子小川……”
话毕,她的肩膀微颤,眼尾红丝炸起。
谢行止知道,没有别人了。
“每一次杀他们的手法都一模一样吗?”他声若絮语,看了逢荼一眼。
逢荼立马明了,给事主添了杯热茶。
“冯小姐,喝口茶缓和一下吧。”说罢,还不忘在一旁备好纸巾。
冯苒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口是淡淡的甜味,口感醇厚,尝不到明显的苦涩。
茶香柔和,浅尝两巡,清芳涤舌,自然觉得浑身舒畅。
刚才浑浊的情绪一扫而空。
冯苒惘然道:“这茶……”
谢行止声似鸣珂:“黄精茶,可以平衡你体内的阴阳,调和磁场。”
近旁的逢荼继而开口:“这黄精是我家老板亲自种的,每一道工序也亲力亲为,说一句:‘仙人余粮,轻身延年’也不为过。真真是个好东西啊!”
“冯小姐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冯苒又喝了一口,才想着回答谢行止的问题:“手法不一样,场景也不一样,但大多都是……在我家里。”
谢行止:“家里让你觉得很压抑吗?”
“家里的那些人,也让你觉得不开心吗?”
冯苒反驳:“没有、没有不开心。”
“他们都对我挺好的,我整日里也只需要带带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用我做的,我老公他们每天还要上班,比我辛苦多了。”
“我只需要照顾家里就好了……饭菜、家务也都是我婆婆做的,我只需要看孩子。”
“而且,与旁人比起来,我已经算很幸运的了。”
谢行止细观其状,
眼前刚刚新婚的年轻女人,发似蓬蒿,面容疲惫,脸色青白。身上的衣服款式与颜色完全不搭,稍显芜杂。
言语间,神思恍惚、心有天外。尤其是说方才那段话时,更显意态阑珊。
女人按压磋磨的手指,本能性安抚着自己浮躁的心。
谢行止没有戳穿她,
“你哪天方便,我可以去你家里看一下。”
冯苒抬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