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死了算了!!”小少爷拼尽最后的力气扯着嗓子道。
“这些难喝的药,我以后都不要喝了!”
“早死一天是一天,拖着我这样的身子活有什么意思?!”
“疼!疼!——”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紧咬着牙关道:“多活一天我就多疼一天!”
疼。
他将疼喊出来,不肯屈服地将泪拦在眼眶。
小草抬头看了看他,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少爷……”
此时,一阵冷香绵针刺破苦涩,由远到近。
谢行止轻掀珠帘,虚步向前。
玉枕山瞧见他,眼底颤了颤,少有地露出犯错的神情。
但很快便被自己压了下去,再提起的,是愤怒和委屈。
眼眶更红了,一眨不眨地瞪着那人。
却透出些哀哀欲绝。
谢行止眉头一锁,垂眸看着他。
许是委屈,小少爷眼眸一转,泪花斑斑,落了两颗硕大的泪。
“你现在来做什么?”
凶狠的,声音却颤着。
微凉的手擦过他的眼角,带走泪。
“喝了药才会好。”谢行止说。
玉枕山紧蹙着眉,哽咽道:“你骗人!”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这药我喝了十七年,从七日一次到三日一次,再到一日三次!”小少爷愤恨的声音戛然而止。
须臾,在抽泣中开口:“还是好疼,还是好疼……还是好疼!”
“我不会好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药我不喝了!我再也不要喝了!”
“我再也不要喝!!!”
尾音破了。
说着,他狠狠地推了一把。
力气用的太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抛了出去。胸口的疼牵扯着他,脚下一软。
直到落入对方的怀中,那股清冷的香气钻入他的肺腑。
他低头嗅了嗅,微微生寒的肺腑似乎不那么疼了。
谢行止垂眸,那人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头发炸了毛,翘起两边的边角。
像是无形的猫耳朵。
刚刚还发怒的小少爷软趴趴下来,整个人一点力气都不愿意用,瘫在他怀中。
谢行止微微偏了偏头,疑惑这人的变脸速度。
拱到一半的娇娇停了下来,脸依旧埋在那衣衫中。
声音闷闷的,又带着哭后的沙哑:“钻不进去。”
谢行止没忍住似的,伸手将那立起来的猫耳朵按回去,捋顺了。
“要钻到哪里去?”
娇娇沉默了片刻,
“我是不是,快死了……”
没有任何情绪,平淡的询问。
谢行止没有立刻回答。
寂静的两秒,已经足够了。
眼角又淌出泪,他忙不迭蹭到对方的衣衫上,埋着脸不抬头:“我不想喝药了。”
“都到这一步了,本少爷不想苦哈哈的。”
“行不行?”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带着催促。
谢行止没托着他,也没推开他,任由对方半死不活地挂在他身上。
见对方许久没理他。
娇娇少爷立马有些毛了:“为什么不说话!”
结果少爷一抬头,就对上好几双眼睛。
不知何时,玉怀德玉怀仁两兄弟,以及爷爷玉灵隐,还有母亲宋含瑛都依次落座在一旁的座位上。
没有他那受不了打击又爱哭的爹。
这些人的一双双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