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开朗,如梦初醒地瞪大了眼睛。
玉枕山冁然而笑。
风吹发尾,恰似一把凤头梳。
谢行止着意到他,舍卷开口:“小山,不要光着脚。”
玉枕山垂眸,自己的脚掌光溜溜踩在地板上。
“这样凉快。”
大白鹅大摇大摆走出来,一对脚蹼也光溜溜的,随了主子。
“嘎!”
玉枕山拿俏:“先生怎么不说它,它也不穿鞋。”
谢行止抿唇,瞧他一眼:“不重要。”
纯阳之体,光脚无妨,毛剃光了也无妨。
玉枕山眉扬目展,喜滋滋起来:“哦,那我去穿。”
平日里少爷从未早起过,这个时间没有佣人来伺候他。
他饿了,就将谢行止的早餐吃了。
吃饱喝足,少爷就要开始发难。
“先生,我想洗脸梳头。”玉枕山道。
谢行止:“嗯。”
玉枕山见他没理解,又复述:“先生,我想洗脸梳头了。”
“小红正忙别的呢,没时间顾我。”
谢行止:“让小荼去叫别人来。”
说着,他便抬头去看屋里的逢荼。
玉枕山摇头:“别人也都忙着呢。”
谢行止正眼瞧他,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屋内修剪盆栽的逢荼明白过来,一抬脑袋:“玉小少爷,我家老板没伺候过别人,手笨。要是少爷着急,我来伺候你?”
讲着,他就拎着修枝剪跨出屋外。
那架势不像梳头的,像是给他剪头的。
玉枕山乜愣他一眼,毫不掩饰嫌恶。哼了一声,嗔道:“我才不会嫌先生手笨呢。”
他不吃阴阳怪气那套,只管自己要不要。
“我不要你,你走开。”
少爷两手一抬,腰一掐:“我就要先生。”
霸道、跋扈、嚣张,自以为是。
偏偏是挑不出好词来形容的纨绔少爷,逢荼耐着性子,没当面翻个白眼。
谢行止对两人暗暗较劲浑然不觉。
思忖少刻。
“我来吧,没什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有些经验了。
逢荼这下没忍住,狠狠白了少爷一眼。
玉枕山不在意,他正乐着。
见人答应,他抓住先生袖子,力气也不用,扯了两下。
“我知道先生疼我。”
他没伺候过别人。
但玉娇娇牙牙学语时期。他经常为其梳头洗脸、哄睡哼曲。
玉娇娇不记事,怕是忘了。悄悄来的,谁也不会记得。
谢行止手持梳子,香丝垂手、柔荑轻绾。
玉娇娇的头发是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垂顺如绸。
不需要费功夫,稍稍整理就好。
谢行止给他编了发,垂在肩头。
指尖似乎沾了味道。
是玉娇娇身上的气息,浊香粘人。只要沾到一丝一毫,便缠缠绵绵,步步相趋,甩也甩不脱。
杂了很多,最重的是七里香,牡丹和龙血。
此香从头到尾都蛮横霸道,闻过的都不会忘。
所谓特立独行,反常合道为奇。
正如玉娇娇这个人,无时无处令人惊世骇俗。
盥洗梳妆完。
小红行色匆匆疾行入院。
额间碎发汗湿,像是骇的。
“谢先生,少爷!”
站不定,她双腿瘫软,身形晃荡欲倾。
谢行止正色,一把将人扶住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