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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人生地不熟的偏远合山躲藏,缩在又臭又破烂的出租房里,卡里剩的钱连水电费都不够交,他也没有哭。

他近期几次哭,都是被谢长观亲哭、欺负哭。

谢长观垂着眼,焦褐的眼里全是少年红白的脸颊。他曲指刮了下江岫的鼻梁,低沉磁性的尾音勾着点儿哄的意思。

“我知道,宝宝很坚强。”

徐婉被江锦文拿捏着把柄威胁,日日提心吊胆,如高空走悬丝,不太可能对江岫有多好。

前十八年,江岫没过过几天好的日子,却从来没有自暴自弃,心性仍旧纯善又干净。

真的很难得。

江岫耳朵发红,被夸得不好意思——除了班主任会夸他几句,以前从来没有人夸他。

他手掌撑着谢长观的胸膛,从男人的怀里挣开,红润的唇瓣张开,发出点儿局促的气音:“我、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主卧里虽然有暖气,但是长时间不穿衣服,还是有可能会受凉。

谢长观长臂微用力,把他揽回怀里,随手抓起放在床头的西装披上。

西装遮住谢长观结实的臂膀,但胸膛、手臂还都露在外面,没多少遮挡作用,反而让他看起来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江岫似被火石灼烫到一般,慌乱的转移开眼睛,他还有些喘不顺气,带着一点儿鼻音:“你们说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呀?”

谢长观既然见过江锦文,那消息里提到的徐婉,就真的是他的母亲。

那么,照片又是什么呢?

想到谢长观提到的偷拍,江岫的心里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事到如今,没有隐瞒的必要。

谢长观拥着江岫,一五一十的道出真相,他的声线很低沉很好听,却又狠狠刺着人的心。

江岫唇瓣颤抖着,红着眼睛,心脏像是撕裂了一样,表情难以置信又很痛苦。

江锦文怎么能、怎么能……

江岫本以为江锦文已经够无耻,没想到,还能刷新他对江锦文无耻的下限。

而他,居然是这种人的儿子。

江岫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唇,唇瓣被咬得几近破皮,生来头一次,他对自我产生了厌恶。

“不是你的错。”谢长观一眼看穿少年的想法,他的大掌捧着江岫的小脸,语气沉重而坚定:“宝宝,看着我的眼睛。”

江岫缓缓地仰起脸,与男人深邃的眼眸对视。

“你母亲的事,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相反,你很勇敢,江锦文多次想逼你母亲回来,是你一次次保护了她。”

哪怕不明真相。

哪怕被江锦文暴打折磨,都没有一次妥协、松口。

江岫一身的伤,都是他保护母亲的证明。

江岫降生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他也是被无辜牵连,来到世上的。

他没有错。

谢长观指腹抚着江岫的唇,一点点分开他咬着的唇瓣,耐心的引导着:“错的人,是江锦文,而江锦文现在在监狱里,后半辈子也都只能在监狱里,他再也不能威胁到你、威胁到你的母亲。”

对。

江锦文进监狱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江岫紧绷的心弦放松,紧咬的牙泄去力道,任由谢长观救出被他咬的不成样子的唇瓣,浑身脱力一般,软倒在男人的胸膛上。

谢长观蹙着剑眉,检查着他的嘴唇,确认没有破皮,低头在他唇肉上吻了一下。

江岫半阖着眼,眼睫低垂着,没有说话。

谢长观静静地陪着他,拿出放在西装里的打印纸,放在江岫的手心里:“你班主任让转交给你的。”

江岫吸了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