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临耳根发热,咬着牙瞪他,一字一句反驳道:“不、乖。”
温聿珣终是没忍住,低低地轻笑出声。这一笑便牵动了伤口。下一秒,谢临便见他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嘶”了一声。
几乎是同时,谢临脸上那点强撑出来的硬气瞬间消散,声音立刻闷了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好了好了,别笑了。”
他下意识地想去查看伤口,手伸到一半又顿住,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奈的责备,“什么时候了,侯爷还笑得出来。”
温聿珣这才敛起笑意,用未受伤的那边手臂撑起身子,朝床内侧缓缓挪动。
谢临的眉头立刻蹙起,立刻站起要扶他:“乱动什么?”
温聿珣因这细微的动作气息微促,却还是坚持腾出了足够的位置,在外侧的床铺上轻轻拍了拍,抬眼看他:
“不肯回去就睡我这里。”
他这床榻不算小,先前温聿珣是睡在正中间,现下往里挪了些,外头睡个谢临便绰绰有余。
谢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睡相如何,怕睡熟之后压到温聿珣伤口。以这人的性格,怕是会一声不吭。
温聿珣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轻声道:“你睡相很好,我作证,不用担心。”
谢临看了他一眼,对他口中的“作证”存疑。毕竟过往数次同榻而眠,次日醒来时,自己不是脸颊紧贴他胸膛,便是腿脚不自觉地架在他身上。
虽然心存疑虑,谢临却没再拒绝温聿珣,依言在他身侧躺下。连续两日未曾好好合眼,此刻头刚沾枕,沉重的困意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含糊不清地低语:“待会…送饭来…记得喊我……我……”喂你。
最后两个字尚未说清,他已沉入浅眠,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温聿珣看着他的侧脸,无奈轻笑摇了摇头,屈指在人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睡吧。”
谢临再醒来时,先映入眼帘的是身侧锦被上的一道褶皱——显然是被什么人的膝盖长久抵着留下的痕迹。他怔了一瞬,目光顺着那痕迹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正靠坐在床头,一手拿着军报的温聿珣身上。
谢临:“……”
他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残存的睡意一扫而空,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压不住的怒火:“温执昭你是不是要死?”
温聿珣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中的军报,立刻明白了他骤然发作的缘由,下意识便想解释:“阿晏……”
话音未落,谢临已劈手将那份军报夺了过去:“什么了不得的军情,十万火急到要你缠着一身纱布批阅?说来我听听。”
温聿珣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放缓:“只是躺着无聊……睡得太久,实在没别的事可做。”
见谢临脸色依旧沉郁,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愠怒,温聿珣顿了顿,指尖在锦被上轻轻一点,才继续道:“不过……这军报里的内容,你确实该看一看。”
谢临蹙眉,展开了那份军报。从前朝廷发来的文书,上头落的不是兵部尚书萧衡的字迹,就是明淳帝的御笔。自楚明湛代理朝政以来,近来朝廷的信件已几乎都是他的手书。
因此谢临在打开军报时,看到上头那熟悉的字迹并不意外。可当他看清字里行间的内容时,眉头却是锁得越来越紧。
朝廷发往边关的军报,按例需先经监军过目。此处分设两位监军,一位是宫中内侍,另一位则是文臣出身的谢临。处理往来文书、协调军政要务,自然是谢临更得心应手些。几次往来之后,楚明湛便已习惯将这军报径直当作写给谢临的私信,字里行间也少了官样文章的拘束,多了几分随性。
此刻,谢临目光扫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