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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对方安静的睡颜,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人鼻尖。

他的阿晏啊……近不得远不得舍不得放不得……自己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从谢临不顾一切追来北疆,到日日收到那些信件,再到那个在他意料之外、却仿佛水到渠成的夜晚……经历连番变故,到如今而复得地将人真切地拥在怀。他的底线,竟在不知不觉中,一退再退。

最初坚决地想要一别两宽,而后是怀柔的疏远,再后来是自欺欺人般的顺其自然。而如今呢?如今他已是将人紧紧扣在怀中,同榻而眠,肌肤相贴,呼吸交融。

……显得他从前决然的离开像个笑话。

这连番的退让,连他自己都感到茫然。他向来杀伐决断,从不优柔寡断,可偏偏在谢临身上,所有的原则都变得不堪一击。

心乱如麻。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心绪缠绕着他。他弄不清自己究竟想怎样,也不知道该哪谢临怎样。只知道此刻,手臂下意识地收拢,他贪恋着怀中这具身体的温度与重量,一点也不想放开。

——可若不放开,然后呢?

难道就这般被动地沉溺下去,等待着不知何时,谢临会再次用某种方式,将他从这短暂的温情幻梦中惊醒,让他再一次认清那些他试图忽略的真相吗?

思绪如同困兽,在名为“谢临”的牢笼中徒劳冲撞,找不到出口。疲惫终是压倒了纷乱的思绪,他在一片心绪混沌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唯有环着谢临的手臂,至终不曾松开分毫。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至次日天光透过窗棂,在床榻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温聿珣才率先醒来。他刚一动,怀里的谢临便无意识地蹙了蹙眉,更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似乎不满这细微的惊扰。

温聿珣失笑,心软成一团,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人头发。

下一秒,门外传来了亲卫压低声音的禀报声:“大帅,赫兰部有消息传到。”

怀中的人似乎被这声音惊动,眼睫轻颤了几下,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初醒的谢临眼神还有些茫然,带着水汽,与昨夜那个主动撩拨的人判若两人。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温聿珣,又感受到被子下两人肌肤相贴的状态,昨夜的一些画面回笼,他耳根微不可察地又红了几分,却强自镇定地移开视线,哑声问:“……出什么事了?”

温聿珣示意他稍安,扬声道:“讲。”

门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禀大帅,刚收到飞鸽传书。赫兰部六王子昨夜已成功控制王庭,老赫兰王……暴毙。六王子宣布继位,正在全力镇压残余反对势力。”

消息在意料之中。温聿珣与谢临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这场由他们推波助澜的政变,终究是按照预定的轨迹落下了帷幕。

“还有,”近卫继续禀报,“新赫兰王遣使送来密信,重申与您的约定,希望三日后于两国边境,与您正式签定和平条约。”

消息一字不落地传入谢临耳中。他感到温聿珣胸腔微微震动,沉声对外下达指令:“让人即刻准备条约细则,一个时辰后,所有参将至议事厅集合。”

门外的人应下,脚步声逐渐远去。谢临坐起身,薄被自肩头滑落,露出些许暧昧红痕。

温聿珣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上,被谢临捏住下颌强行扭过头去。谢临的嗓音仍带着初醒与昨夜放纵后的微哑:“他动作倒快。条约细则关乎北境未来十年安稳,必须字字斟酌,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自然。”温聿珣被他的动作闹得没脾气,颔了颔首,率先起身,将整齐叠放在一旁的衣物递给谢临。

温聿珣看着他掀开被子、利落穿衣的动作,问道:“你何时猜到的?”

“猜到什么?”谢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