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他原本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想清楚,但大脑仿佛启动了自我保护,强行截断了所有关于那个人的念头。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或许无法在此刻就斩钉截铁地说出“不爱”,但确确实实是累了。
单方面的付出情爱的确是一件极其费心力的事情。尤其是在意识到对方绝无可能回应这份感情的时候。他不怨谢临。对方本就是被迫委身于他,就算是刻意报复,那都是情理之中——更何况他还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如今北疆危局,或许就是天意。上天让他放过谢临,也放过自己。自己助楚明湛于太子之位更近了一大步,也算是没有违背当初的承诺。就算是……两不相欠吧。
于他们二人而言,在此刻戛然而止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你留下。”
知乐正恍着神,听到温聿珣这句话猛地一愣,茫然而焦急道:“侯爷……侯爷不带知乐吗?”
温聿珣下意识道:“他在侯府可用之人不多,唯独与你还算熟悉……”
话音未落他便顿住了,倏地意识到,自己大抵是多虑了。
是了。待他走后,谢临哪还需要留在侯府?估计跑都来不及,连夜就收拾东西搬去礼部的院舍了。
至于伺候的人……日后楚明湛也自会给他安排。
真是糊涂了。
他扯了扯嘴角,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
谢临回侯府的速度其实很快,马车疾驰而行,愣是将侯府到宫门口的这段路程缩短了近一半的工夫。颠簸前进的马车里,谢临只觉心脏与衣襟里那包硌得慌的蜜饯一起,不上不下地堵在他胸口,却又偏生跳得猛烈,不断昭示着存在感。
他倚靠在马车上闭了闭眼,隔着衣襟狠狠攥住了那包蜜饯。
……温聿珣……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侯府很安静,与往日几乎没什么不同,婢女小厮各司其职,只是一见到他便纷纷低下头去,脚步匆匆地避开,仿佛不敢与他照面。
谢临已无暇将心神再分给这些事情,他一路疾步走到温聿珣的房间门口,指尖触及那扇门时,竟有些发颤。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即将被凌迟的犯人,明知镲刀会落下,却不敢睁眼,接受即将到来的审判,似乎只要他不去看,便能掩耳盗铃、粉饰太平。
谢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指尖用力——
“公子……”一声带着哭腔的颤音打断了他的动作。谢临手指下意识一颤,随即缓缓垂落下来。
他重新睁开眼,怔然转身——来人是知乐。
见到他,谢临的第一反应竟是松了口气。他已无力去思考为何知乐会是这般神态,此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还好……还好……
知乐还在。知乐还在……那是不是说明,温聿珣也还没走?
谢临勉强定了定心神——对,他或许是先去整军了,还没来得及回府收拾东西。自己再等一会,应当可以……
下一秒,知乐的嚎啕大哭彻底击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公子呜呜呜呜呜呜公子……侯爷去打仗了……他不要知乐了呜呜呜呜……”
……他不要你了?
他好像连我都不要了……
谢临突然觉得头疼欲裂,无数念头在脑子里前仆后继的涌来,像是被无数野狗用尖牙叼着,朝不同的方向撕扯着灵魂,疼得他几乎有些站不住。
别哭了……好吵……
真的好吵……
我都还没哭呢……你他娘的……
别哭了……
温聿珣……操他娘的……你就这么走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