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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对明淳帝有此一问早有预料,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将呼延瑞如何意图将阿黛推上太子妃之位,到宴席间发生的风波一五一十地禀明,条理清晰、语意分明。

明淳帝越听脸色越沉,末了猛地一拍御案,厉声道:“岂有此理!”他目光如刃,直射向呼延瑞:“右贤王,对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呼延瑞冷笑一声,毫无惧色:“皇帝陛下若执意偏信朝臣一面之词,本王无话可说。凡事须讲证据,单凭这位谢大人三寸不烂之舌,就轻易颠倒黑白,抹去我匈奴居次所受之屈辱?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的确,呼延瑞最大的底气便是,无论如何,生米已煮成熟饭。哪怕明淳帝心有疑虑,哪怕谢临温聿珣乃至楚明慎都一口咬定是他设计陷害,只要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都无法盖过阿黛与楚明慎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

至于有关合欢散的证据……谢临不用想也知道,呼延瑞绝不会在这个点上留下半分破绽——这可是他最后的底牌。

明淳帝最重体面,断不容许这等宫闱丑闻传扬出去。更何况,大雍虽为战胜之国,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国库空虚、兵疲民困,亟需休养生息。若此时再与匈奴重启战端,唯有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因此此番和谈,于大雍而言,只可成功,不可失败。呼延瑞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故而敢如此兵行险着。

场面陷入令人窒息的僵持。半晌,明淳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黑云压城,每一个字都裹着压抑的怒意:“那以右贤王之见,此事该当如何了结?”

呼延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旋即摆出沉痛无奈的神情,叹道:“陛下明鉴,事已至此,本王亦是万分无奈。木已成舟,再难挽回,如今唯有在这结果之上,竭力寻一个对双方都体面的法子。”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我匈奴居次与雍国太子既已有了夫妻之实,此为上天注定之缘法。为今之计,唯有请太子殿下负起责任,以迎娶正妃之礼,风风光光迎我阿黛居次入主东宫。如此,既可全太子之声誉,慰我居次之苦楚,更能彰显大雍负责任的泱泱气度,成就一段胡汉和亲的佳话,永固两国兄弟之盟。”

这一番话,将赤裸裸的政治讹诈包装得冠冕堂皇,是彻头彻尾的阳谋。明淳帝胸口剧烈起伏,明知是陷阱却难以立刻驳斥,正欲强压怒火周旋,倏地听到殿门外传来一阵细微却急促的环佩轻响与脚步声。

紧接着是徳全惊慌失措、压得极低的告饶声:“陛下息怒!奴才万死!皇后娘娘……娘娘您不能……”

话音未落,殿门已被轻轻推开。一道身着凤纹常服、仪态端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舒皇后。

她发鬓微松,几缕青丝垂落额角,似是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急与不安,全然不见平日母仪天下的雍容,倒像是一位为儿忧心的普通母亲。

“陛下,臣妾听闻此处有要事相商,关乎国体,亦关乎慎儿清誉,不得不前来。惊扰圣驾,望陛下见谅。”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明淳帝深知发妻性情,听她语气,便知此事尚有转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一缓。他面色依旧沉凝,却微一颔首,“不算惊扰。皇后来的正是时候。关于此事,你有何要禀?”

温聿珣见舒后细微地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恰巧与自己对上眼神,那一眼的情绪似是包含了万千,沉得让温聿珣都怔愣了片刻。

再抬眼时,舒后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按下心中汹涌而出的复杂情绪,缓缓沉声道:“那夜右贤王宴请,并非只请了太子一人,怀玉侯与谢员外郎亦俱在场。与阿黛居次有了夫妻之实的,并非太子,而是怀玉侯。”

此刻的她脊背挺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