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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

“是帮助他离开组织的人。”

诸伏高明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贝尔摩德。

“先生当年非常固执,认为自己的选择都是对的,所以哪怕害死了嫂子,他也从不认为自己错了,大哥想离开组织是很难的。琴酒当年的地位和朗姆也相差无几了,和大哥是很好的朋友,是他一手操办了大哥的撤离。”贝尔摩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多年旧事,今日重提,又是另一番滋味儿。

诸伏高明抿紧嘴唇,他不用问,便已经猜到了上任琴酒的下场。

果然,贝尔摩德继续道:“琴酒的所作所为触怒了先生,先生在他身上用尽了酷刑,却都没能得到大哥的下落,最后当着所有成员的面杀了他泄愤与立威。”

诸伏高明长长叹了口气。

义薄云天。

“先生将这个代号授予黑泽阵,许是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一句错了,不足以抹消上任琴酒所遭受的折磨。

如今先生将他取名拓真,又给了只属于他的“琴酒”,在诸伏高明看来实在是一种讽刺。

“你放心,先生应该没有敲打的意思,也不会对琴酒出手。”贝尔摩德担心这个故事吓到诸伏高明,温声安抚着他。

诸伏高明望向月亮,弯钩般瘦削锋利的月,飒爽到有些刺冷的夜风。

他的表情冷了下来,嘴角更勾起一抹冷笑。

“我不会让琴酒受到伤害,绝不让旧事重演。”坚决到令人心底发寒。

贝尔摩德的身体稍朝后仰了仰,肩膀紧绷。

这是诸伏高明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出这样的敌意,而且是对先生的敌意。

她该说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所有人都哄着先生,都供着先生,先生才是整个组织的中心。

可偏偏诸伏高明在此刻清晰地告诉贝尔摩德,他其实并不如何在意先生,如果先生要动他的人,他是会毫不犹豫将先生划入“仇家”范畴的。

贝尔摩德的身体颤栗起来,或许有恐惧,但更多则是兴奋。

她所不敢做的事情,却有人在做,她真想看到先生知道这一切后那迷茫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真想看着他变了颜色,想看他真情实意地为过去的所作所为追悔莫及。

贝尔摩德咬了下舌尖,尖锐的疼痛将她的理智拉回。

“高明,其实你的父母……”

诸伏高明却打断她:“贝尔摩德……姑祖母。”

“姑祖母”这个称呼在舌尖打了个转,仿佛被诸伏高明细细品味。

贝尔摩德深呼吸,停下话头,温柔注视着诸伏高明。

“我知道你也想离开,我观察了你很久,所以今天才敢在你的面前表露这一切。”诸伏高明像是真的已经忍耐了许久,他两只手的手指猛地张开,又一根一根仿佛要折断般用力攥紧,脸上的笑容也不再那样温煦,而是带了几分狰狞的疯狂。

他被仇恨浸泡多年,是汲取着父母鲜血才萌芽的种子。

“和我一起,好吗?让我们一起毁掉这个组织,或者将这个组织改造成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

“高明,其实……”

诸伏高明的手紧紧抓住了贝尔摩德的衣服。

很用力很用力,华丽的坠着碎钻的米色长裙被抓出褶皱,露出濒临破碎的美感。

“你说得对,我厌恶组织,我也并不喜欢杀人,父亲将我送进研究所的时候,我心底是恨极了他的。”贝尔摩德泄愤般狠狠吐出胸口的郁气。

诸伏高明仿佛终于得到了喘息的余地,眼神也变得柔和。

他果然没看错,贝尔摩德是他的盟友,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