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桢奚瞥过虚掩的车帘,应声:“也?好。”
卫辞眸光泛冷,却终究没有发作,转身向帘内递出?一手,示意宋吟下来。
“这……”
昭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堂弟马车中还坐有一人,且他亲力?亲为地上前搀扶,怕是应了先前夏家小姐的猜测。
果然,一截葱白纤手探出?,而后是被?帏帽遮掩的绰约身姿。
纳妾传闻竟是真?的。
不待宋吟行?礼,卫辞拉着她往前一步:“快些走罢,莫要横在路中间让人观猴戏了。”
直至入了二楼雅间,昭阳方从震惊中醒神,却见堂弟亲手摘了女子的帏帽,露出?其下花容月貌的脸。
丝毫不输以美貌闻名?于京中的夏方晴。
昭阳问:“这便是你府上的小夫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闻言,卫辞眉宇间的疏离稍稍散去,似是冰雪初融,罕见地团着温和。他“嗯”一声,客气道:“堂姐若得闲,定要来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
宋吟身为话题中心,却晓得自己不必参与,由他们闲谈,她只埋头用?膳。
几人曾在学堂做过同?窗,而昭阳与赵桢奚经年不见,难免提及儿时?趣事。卫辞偶尔应声,目光不自觉地追随宋吟,夹去她喜欢的菜,再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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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熟稔,显然是长久相?处之下的习惯。
昭阳不知内情,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赵桢奚也?不禁去想,宋吟似乎唯有在卫辞面前展露随性一面,旁的时?候,温婉知礼、恪守距离。
既如此,为何要逃?
意识到自己兴趣过浓,赵桢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卫辞瞥来之前,恰到好处地掩去眸中探究。
忽而,昭阳停筷,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既已要纳妾,何时?正式议亲?便是瞧不上夏姑娘,那裴姑娘呢?”
卫辞一贯对谁都爱答不理,今日因?着赵桢奚在场,有意保全自家人的面子。此刻听昭阳拿乔,名?为关切,实则是想刁难宋吟,当即发作:“县主的手何时?伸进本侯府中了?”
他自称“本侯”,明显动了怒。
宋吟亦是在听见“裴姑娘”时?茫然抬头,眸中情绪晦涩不明,被?一桌之隔的赵桢奚看在眼里,未做思量,主动解围道:“姑娘的棋盘可否送我一份?”
发觉赵桢奚竟自称为“我”,昭阳讶然侧目,再看向宋吟时?,少了几分蔑视。
“可以。”宋吟装作迟钝,不管席间的暗流涌动,笑?着答说,“但?金骰子怕是要殿下自行?差人去做。”
昭阳顺着台阶而下,同?宋吟搭话:“什么棋盘?我与几位闺中好友也?爱玩这些,不知可有幸瞧上一眼。”
至此,方是两位女子初次正式对谈。宋吟不卑不亢地解释一遍,称昭阳若是感兴趣,回头绘份新的送去府上。
话题既已转移,气氛也?有所缓和。
卫辞终是更仇视赵桢奚,收敛了愠色,亲自斟一杯茶,堵住宋吟的唇,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先行?回府了。”
“棋盘”
他眼也?不抬,凉声道:“差苍术送一趟便是。”
救人
锦衣卫原是特意前来迎接十六皇子, 既分?道扬镳,便不再兴师动众。
宋吟得以光明正大地半掀开车帘,打量街巷景致。
入目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晌午艳阳铺洒在飞檐之上, 熠熠生着光。大堂内人头攒动, 谈笑声、琵琶声、说书声, 声声交织, 绘成?热热闹闹的京城画卷。再瞧两道摊贩,乱中有序,张张笑脸透着抖擞的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