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院中儿孙脸上皆是忐忑,陶有粮绷着脸问:“我草房子呢?”

三个男人心脏一跳,踟蹰着往堂屋里走。

陶家几个媳妇夫郎跟在自家男人后头,闻言对视一眼。

方雾跟宋欢眼中了然。

杨鹊一脸迷茫。

陶兴隆小心问:“爹……瓦房不好吗?”

为了不让老两口发现,他大哥跟老幺照常待在铺子,只偶尔回来一趟看看。房子几乎是他监督着建起来的。

看他爹这样子,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方雾跟方雾随在自己男人身侧,早看出老爷子心里咋想的了。

明明高兴得不得了,还装模作样。

陶有粮对上邹氏不赞同的眼神,闷咳两声:“瓦房也就还行吧,我问你草房子呢?”

陶青鱼算是看明白了。

“爷爷也是,大把年纪了还折腾我爹几个。”他凑在方问黎耳边嘀咕。

邹氏听了,笑着给几个儿子解围:“行了,别折磨这些小子了。”

陶有粮嘴角咧了咧又立马绷紧。“老头子我问个几句话还折磨人了。“

“陶有粮!”

陶老爷子老脸一红,小声道:“给我留点面子。”

邹氏瞪他,然后坐在他身边。

陶大郎道:“爹,草房塌了。”

陶二郎忙补充:“我们怕你们伤心就赶紧重新起了。”

陶三郎憨着一张脸,闷闷点头。

陶有粮嘴角翘了翘,忍不下去了。

他笑呵呵地环顾这间通透明亮的大瓦房,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老头子我没想到死之前还能住一住青砖瓦房。”

方雾皱眉:“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陶大郎三兄弟皆是松了口气,无奈看着他们爹。

“走走走,老婆子跟我再去转转。老二你好好跟我说说这房子。”

老两口又往其他屋子走。

两人也不遮掩那股欢喜,这摸摸,那看看,时不时问上一问。

要哪处材料贵了,还要骂骂咧咧说几句。

他人上了年纪,时常是萎靡状态。这样欢快的时候还挺少见。

陶青鱼不跟他们一块儿,拉着方问黎往自己以前住的那间屋走。

家里布局没怎么变,他打量了下,他道:“比以往大了不少。”

方问黎盯着那张能两人摊开睡的床:“床也大了。”

陶青鱼往床沿一坐,往身侧拍了拍。

方问黎在他身边坐下。

“这房子建下来,加上家具,我爹他们的家底儿应该也空了。”

“不过还好,爷奶没追究草屋的事儿。”

陶青鱼侧头看着方问黎,见他正好盯着自己,眼神一下对上。陶青鱼弯眼,双腿一抬搭在他腿上。

“我忘了问,烧我家草屋那人,县衙里怎么判的?”

方问黎揽着哥儿的腰将人抱坐在腿上,他捏着哥儿手道:“本来是死刑,不过后面又变成了流放。”

陶青鱼疑惑:“怎么还变了?”

方问黎垂眸道:“死了一了百了,生不如死才是最折磨人的。”

陶青鱼戳戳他胸口:“心黑。”

方问黎将胸口上的手按住,认真看着陶青鱼道:“黑不黑我不知,不过夫郎可以掏出来看看。”

他眼神黑漆漆的,没开玩笑。

但陶青鱼并没有被他吓到,他抱紧人问:“你想让我守寡吗?”

“不许。”

腰上被勒得疼,陶青鱼却笑得眉眼灿烂。他男人有时候还有点病娇属性。

他环住方问黎脖子,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