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陶青鱼脑袋靠在床柱,困得都迷糊了。就听阿修哎哟一声,对着门喊道:“主君,您记得把主子叫进去啊!”
然后门吱呀一声,又没了动静。
叫进去?
陶青拍了拍脸清醒清醒,顶着掀开盖头出去。
门一开,就见方问黎坐在门口。
他一身红衣,背脊挺拔,直直看着院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等什么人。
陶青鱼问:“看什么?”
“小鱼。”方问黎说话慢慢的。
一听与上次他醉酒时类似,看来是被灌醉了。
陶青鱼手掌在方问黎跟前挥了挥道:“什么小鱼,我给你抓去。”
手腕被握住,方问黎抬起头。
凤眼温润,酿着水意。
“小鱼。”
陶青鱼道:“嗯。”
醉了也好,他瞬间就没了紧张。
转身往屋里去,方问黎紧跟着,也不需要扶。
坐在桌边凳子上,陶青鱼看着方问黎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嗯?”方问黎直勾勾望着他。
陶青鱼道:“酒量真的不行。”
好事做到底,陶青鱼将盖头放回来。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腕道:“帮个忙,盖头取了。”
方问黎凤眼含笑。
安静注视了一会儿盖着盖头的哥儿,随后缓慢抬手,轻轻撩起盖头。
红烛下,哥儿脸上上着淡淡的妆。皮肤好似细腻些,唇微红,似花瓣柔润。
美若桃夭,灼灼生艳。
胜过他从前的任何想象。
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小鱼很好看。
求了多年,终于在今日得偿所愿。
方问黎倾身。
陶青鱼以为他坐不住,撑着人肩膀想稳住,接着腰身被一双手臂环住。
先是虚虚的,随后是试探般缓慢收紧。
直到陶青鱼挣脱不开。
“小鱼。”方问黎喝了酒,声音低沉些,但依旧悦耳。
周遭都是淡淡的木香,整个人被方问黎完全包裹,陶青鱼耳朵微红。
他戳了下方问黎的腰,换来一声浅笑。
“小鱼……”
陶青鱼喉咙滚了滚,他不跟醉鬼计较。
“合卺酒喝不喝?”
方问黎蹭蹭哥儿肩膀,愉悦地眯起眼睛。他慵懒似猫,懒声道:“喝。”
陶青鱼道:“你怎么不说不喝呢?”
方问黎轻声一笑,仗着哥儿看不见,鼻尖轻蹭他的脖颈。“喝……”
陶青鱼一僵。
“不许动。”
方问黎安静抱着哥儿,鼻尖依旧贴着他脖子。
呼吸间全是哥儿身上的香味,应是今日弄上的。
哥儿不常抹香粉,以往身上多是皂角的香气。以后可以试着给哥儿买些。
陶青鱼伸手去拿酒杯。
倒了酒,他先闻了闻。“跟水似的,你也能喝醉。”
“嗯。”
“嗯什么嗯,不松开怎么喝?”
方问黎缓慢直起身,目光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