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一把抓住他往自己腰上来的爪子,脑袋一歪,用比赵绮更大的声音道:“啊?!跟我说话吗?!!!”

平地一声吼,吓得其他打算看戏的宾客纷纷看来。甚至还有噼里啪啦掉筷子的声音。

赵绮脸一红,自觉失了面子。

陶青鱼却像不知,眼里含着真挚不已的抱歉。声音几乎没小,又道:“我听不见,麻烦说话的时候大声些。刚刚你说什么了?”

那脑袋歪着,耳朵侧向赵绮那边。真就装得像个聋子似的。

周小六看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其他宾客了然。

嗐!还以为能看赵小姐扯头花呢。看来扯不下去了。

周小五则是一脸迷茫看向自己的弟弟。

大哥没说哥夫郎的好朋友有耳疾啊。

周小六默默摇头。

他之前还看见陶家哥哥跟从流哥哥说悄悄话呢。

赵绮这气忽然就堵住,不上不下。想问的事儿也再开不了口了。

“真是个聋子!”

方哥哥定是看不上这样的人。

陶青鱼低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正好,坐凳子上踩不到地的周小六看了个明白。

陶青鱼冲他一笑,虎牙尖尖微露。

周小六抿嘴,默默在桌底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赵绮就是这样,很是蛮横的一个人。他们周家的孙辈都不喜欢她,但无奈人是贵客,不能怠慢。

赵绮纠缠不下去,三个人得以继续填饱肚子。

这刚歇了气儿呢,还没吃几口,那边又说开了。

陶青鱼听着听着,怕自个儿气得胃胀气,默默停下筷子。

“周小五,听说你们大哥娶的是个村里的哥儿?”

一听这开头,就知道后面不是好话。

周小五心中觉着烦,但不得不应。她放下筷子,大大方方道:“赵姐姐,哥夫郎很好。我家不重出身,单看大哥哥……”

人还没说完,赵绮立马给她截了去。

“就是再不看,好歹也别从那种龌龊地方捡人啊。你是不知道,乡里出来的没学过什么大字。不知礼。你家好歹是代代学医,周伯伯怎么也不多掌掌眼……”

其他人被她的发言一惊,就连隔壁几桌吃饭的动静都小了。

呵,也只有赵县令这般勤政爱民的能教出这样的闺女了。

桌下,陶青鱼拳头握得咯吱响。

周小六一惊,他听自家大哥说过陶青鱼的脾气。  这下真怕他暴起,连忙按住人的手。小声道:“不可,她是县令的女儿。”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周家得罪不气。

小小鸣水县,县令就是天。县令最受宠的女儿,那是万万不能动。

小辈这儿听着勉强能忍,他们也气,但知道捅大了倒霉的是自家。

不止周家人。

同桌的其他人听赵绮扯到周家,心里觉得不合适。

来人家家里吃席的,还真当自己是根菜。长辈都没说什么,要你说。

但他们心里虽同情周家,却也开不了口。

赵绮记仇,得罪了他们自己倒没什么,但她会请自己爹。到时候受害的就是自己家里。

忍一时风平浪静。

陶青鱼青着脸。

偏偏赵绮在鸣水县走哪儿都被捧惯了,只顾自己喜欢。说得更起劲儿道:“你家是不是被村里人缠上了?不是才定亲不久,怎么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

“难不成是那家人做了什么?或者是那哥儿使了手段?多半是……”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