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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幕上一句接一句的温柔关切中,我恨恨地咬了咬牙,然后怒气冲冲地把大哥重新扔回黑名单里,改了目的地径直回家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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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窗外密集的雨声伴着雷鸣将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翻了个身背对落地窗,额头重新抵住怀里的抱枕,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滑,寻找最舒适的位置。
即将再次入睡之际,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个荒诞的念头
大哥不会还在等我吧?
我皱起眉,努力想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只是我越努力,心头堆积的情绪反倒越沉重。辗转反侧了半小时后,我黑着脸爬了起来,在心里给大哥又记了一笔。
这场雨下得极大,哪怕撑着伞,卷高的裤腿也很快就被斜着砸过来的雨水和过于湿润的空气所洇透,湿答答地粘住小腿。
……糟透了。
先确认过病房里没人的我避开掉在地上的一片片花瓣,艰难地辨别方向往前走。
到底是哪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在住院部里造出一座露天庭院?
不知道天气状况不好的时候,路很难走?
贺子潇又是怎么把关的?
雨越下越大,弥漫四周的寒冷水汽和震耳欲聋的持续哗啦声让我愈发暴躁,找人时的称呼也从“哥”变成了全名。
又拐过一道弯,我终于听到了欣喜的回应。
是大哥。
那人坐在轮椅上,独自一人待着,没有撑伞,湿透的衬衣紧贴胸膛,看起来狼狈极了……黑而深邃的眼眸却仍蒙着温柔至极的水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暴雨中等了我漫长的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