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神色各异。
我支着下巴打量他们的表现,然后咬下大哥递到我嘴边的果切,给贺子潇发微信。
出现在这里的家伙,我谁都不信任。
只是我现在对他们不熟,也不好直接任性地把人换掉造成情绪反扑。
像这样利用贪婪和恐惧让他们先狗咬狗,再找准时机安插自己人进去,才是最好的。
等那群人擦着冷汗去处理后续事务,包房里就只剩下我跟大哥两个。
……很安静。
强烈的被凝视感定在我的脸上。
我沉默了会儿,实在没办法继续装不知道,只得放下手机很是暴躁地扭头瞪过去,一点好脸色都懒得装:“以前为什么不教我这些?刚才在车上你跟我讲的东西,比过去二十年讲的加起来都更有用。”
“我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家里的事有我和纪骅扛就可以,小逸,我不想你烦心。”站在我身后的那人微微弯下腰,俊美的脸上表情非常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也不似虚情假意的伪装,“但如果你喜欢今天的这种感觉,我会教你……纪家的一切也都属于你。”
我仍没把他讲的话当回事,拢了拢外套,然后撑着沙发起身:“行了,回医院吧。”
之所以一进门就坐下,除了立威,也有我身体还难受着的原因。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开始反复。
头晕得一塌糊涂。
坐进车里时,我膝盖忽然发软,整个人踉跄了下,脑袋差点撞在门上,大哥一把拽住我,将我搂着腰圈进怀里,这才避免了磕碰。
熟悉的气息环绕着我。
深入骨髓的依恋感悄然萌芽。
我愣了下,异常慌乱地用力推开对方,用尖锐的厌恶掩盖自己的情绪:“说很多次了别碰我!我讨厌你!”
大哥僵在原地。
他看了会儿自己空荡荡的臂弯,又看了会儿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来跟他划出界限的我,慢慢垂下眼,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这些日子,我不知道听他讲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大哥负责开车,我则坐在副驾驶,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心理上的感觉却很遥远。
滂沱大雨还在下着,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我看了眼两天没有动静的置顶对话框,情绪也被铺天盖地的湿气所浸润,变得更加低落,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株皱巴巴湿漉漉的植物,拧几下叶子就会滴眼泪:“祝羽书他最近”
还没来得及问大哥跟祝家的合作聊得怎么样,鸣笛和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从更前面传来的。
雨幕笼罩的街头,一辆高大得如同钢铁巨兽的重型货车正在迎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失控逆行,车速极快,连着碾过好几辆躲闪不及的轿车,眼看就要撞上来!
闪电划过,刺目的白光穿透视野。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猛地甩了出去,呼吸先是被惯性带来的压迫感扼住,然后在转瞬间蒙上一层浓重的血腥味。
心脏剧烈颤抖着,一路狂跳到喉口。
我忍住想要干呕的念头,先摸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才忍着痛往前看,发现车的左侧已经严重毁损,驾驶室更是被撞到变形。
而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那人仍垂着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手掌死死握在往右打的方向盘上。
他膝盖下方的骨头显然不太对劲了,修长的双腿呈现出极不自然的扭曲,寸寸折断,血肉模糊地卡在扭曲的车厢里。
……为什么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啊?
我用颤抖的语气叫了他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然后,我忽的想起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