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保持安静。

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唆使沈溪来闹事。

见我一言不发,妈妈叹了口气,很是亲昵地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放软声音,相当生疏地哄我:“好了呀,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们囡囡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因为觉得委屈,所以作一作,烧掉一些钱,都没什么的。反正延耀和越山辛苦点都可以挣回来,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至于那脏东西……如果囡囡想养着玩儿,妈妈也能允许。”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跟我讲话的态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提到爸爸时,也仍带着一点小小的、甜蜜的抱怨感。

可她的眼里,分明一点眷恋都没有。

除去对我的两三分关切是真实的,就只剩美丽又冰冷的漠然。

像是冬季结了冰的湖面,在朦胧柔和的月光映照下莹莹闪烁,远远望去很是无害,但如果不小心踏上去,冰面碎裂开来,又没能反应过来立即跑掉,就只能……

沉入看不见光的深处。

我看着她,情不自禁咬了咬下唇。

微妙的怪异感驱使着我开口,主动打破室内的沉寂:“妈妈你……完全不生气吗?知道了爸爸有私生子,你还拦着他,不让他打沈溪,你就这么爱爸爸吗?”

妈妈扬起了眼睫。

她表情莫名地看了我好久,最终非常无奈地又揉了揉我的脑袋,嘴角的弧度更真切了些,似乎被我的提问蠢笑了:“囡囡竟然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然呢?

我有些生气,侧过身避开她细白的手,不肯让她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