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闻声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先是一秒的错愕，然后是平静冷静到近乎残忍。

“回哪？”

穆弋琛喉头一哽，脸色难看，唇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却比哭都难看。

“回我们家。”

楚忻目光沉静，她说：“我早就不住那里了，对我来说，那里只是个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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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顿了一瞬，想开口说什么，嘴唇抿的发白，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半晌。

“你是不是......喝多了？”他低声问。

楚忻没回答，而是将他拽着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抽开，一寸一寸，干净利落。

“穆弋琛，你没资格管我。”

他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口被撕成了两半，又说：“你......就算不跟我在一起，也不该随便找个男人接吻。”

“我可没随便。”

一道含着笑意的男声突然响起，站在她身边的青年走上前一步，目光不卑不亢地看着穆弋琛。

“我是沈策，江阮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她被收养我们才失联。”

穆弋琛脸色僵硬，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沈策笑意却更深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这是命运让我们重新遇见，我爱她很多年......直到刚刚，她答应了我的告白。”

听了最后一句话，穆弋琛只觉得被人一棍子砸在后脑，整个人晃了一下，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喉咙像被哽住。

“楚忻......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来找你了，我连戒指都......”

他哆嗦着掏出那枚戒指盒，手指却因为太紧张打颤，盒子啪嗒一声掉地上，戒指滚了出来，像命运的讥讽。

他弯腰去捡，又被楚忻伸脚拦住。

她声音淡漠：“别捡了。”

穆弋琛一愣，抬头看她。

“你以为，我等了你三年，是为了最后被你扔进垃圾桶里再捡起来么？”

“楚忻，我......”

“你只是后悔了，不是爱我。”

穆弋琛所有的话卡在喉咙，呼吸都乱了。“不是的！从始至终，我爱的都是你，楚忻，或者说江阮，我”

“你不是真的想娶我，你只是终于意识到，我就是你白月光你怕失去那个‘救你的人’，不是怕失去我。”

“可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回忆里的物件，我是个真正爱过你的人，是你，一脚一脚把心踩碎的‘替代品’。”

江策一直站在一旁，此刻走上一步，轻声说：“穆先生，你知道我最喜欢楚忻什么吗？她坚韧、理性、有魄力，但没有一点是忍让，因为她一旦决定离开，就不会回头。”

“她不是顾影自怜的人，她不会蹲在角落哭着等谁回头，她会走得干净利落。”

沈策侧目，温柔的看了楚忻一眼，笑着说：“她爱你就愿意付出一切，可她要放下你，再痛都能扛过去，她只是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哪怕曾经的她都不行。”

穆弋琛站在原地，一步都没动。

他没力气了。

他想说“我知道错了”，想说“你别走”，想说“我求你”。

可所有话堵在喉咙，只有一双红透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楚忻转过身，牵起江策的手。

穆弋琛还是不死心：

“他能给你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酒意，却异常清晰：“爱我的人不需要我低头乞怜，就会满心满眼是我，而你这种人永远都学不会。”

穆弋琛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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