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琢玉死死扣在怀里,说他们这店里的特点就是每上一种新酒,老板娘就会跳舞庆贺。
“老板娘”这几个字尤为语气加重了一下。
在场的人顿时就知道是误会,哄笑着散了。
久而久之,姑娘们信以为真,只要店里出了新品种的酒,就能看见这宋玉郎跳舞,便日日都眼巴巴地过来盼着等着。
薛成碧从柜台后走出来的时候,那些姑娘们已经把花堆在桌前了,一个个地夸着好话,“今晚肯定不会下雨!玉郎跳舞那么好看,老天爷怎么会舍得下雨呢”
“对啊对啊,薛老板,你快去接玉郎回来吧!店里有我们给你看着!”
“天色都完了,玉郎该回家吃饭了,薛老板快去接人吧!”
薛成碧笑了笑,点头应着出了门。
天边彩霞将石阶都染透,碎影摇金,像是流动的胭脂水。而此时此刻,玉郎又在哪里呢?.
吹雪楼里。
宋琢玉撑着头听曲儿,霞光映着他半张侧脸,春风都比不上的绮丽。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叫他,挑眉看去,却见那楼下大街上站着怀抱琵琶的绿衣青年。
那人一脸惊喜的神情,“宋公子,还真是你啊!”
等宋琢玉缓过神来的时候,柳茵已经飞快地跑上楼来,不仅赶走了他房里奏乐的倌人,还自发地说要为他弹琵琶,“此等乡野粗糙之音,哪能入宋公子的耳,还是由我来为公子弹曲儿吧?”
面前的柳茵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好像他在外面受了大苦一般。
宋琢玉笑了笑,“虽是乡野之音,但豪放鲜活,别有一番生趣,倒是喜人。”
但柳茵不听,坚定地认为宋琢玉听这些东西是污了耳朵,非要给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拿手好曲。
宋琢玉被他逗得乐不可支,撑着头的手晃啊晃,乌发散落下来,见那掩映的唇沾着酒液的光泽,有种别样的洇红。
那情态迷得柳茵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红着脸低下头去,身子却羞答答地往宋琢玉身边挪,“宋宋公子,你还记得我在京城里说过的话吧?”
在对方把头柔柔地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宋琢玉爽朗的笑声当即一顿,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对了。
他面上有些迟疑,“什、什么话?”
柳茵羞涩地瞥了他一眼,嗔怪道,“当然是当然是给公子做外室的事情。”
“也不知道宋公子现在有没有娶妻?便是娶了也没关系,柳儿愿意、愿意给公子做小!”他一口气说了出来,咬着唇小声道,“柳儿还是那句话,柳儿有钱。”
“公子跟着柳儿,绝对不会受苦受累的!”
宋琢玉:“”
他重重一扶额,“不是,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
柳茵又急忙道,“柳儿不仅有钱,柳儿还有房!除了京城里买的那套别院,柳儿在这里也买了房的,以后宋公子若是想去别的地方游玩,柳儿也可以在那边继续买。”
宋琢玉咬咬牙,“也不是房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柳茵满眼情意,直恨不得一诉衷肠,将他的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人看。
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宋公子,本以为此生都没法再相见,没想到还能在这个偏远之地遇见,这分明就是缘分,是上天注定啊!
“当然是因为——”背后陡然传来一道森森然的声音,“你小命的问题。”
那熟悉的阴冷寒意叫柳茵蓦地打了个抖,此时肩膀上落下一只铁手,柳茵颤巍巍地转过头去,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薛薛薛薛、薛大公子!”
怎么又是这煞神啊?
怎么每次都是专挑他和宋公子亲密的时候出来啊!
柳茵哆哆嗦嗦地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