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问题吗?”
傅兰亭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道:“那是本尊戴过的。”
“师叔放心,今河不会介意。”
“我介意!”
傅兰亭语气生硬起来,他微吸了口气,突然伸手:“给我。”
“什么?”
“还给我,本尊戴过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可为他人所有。”
江照月看着他伸出的掌心,没有把东西还给他,反而道:“东西是我的,想怎么处置都是我的事,不早了,师叔,你该回去了。”
对修者而言,白天黑夜并无太大的区别,她这么说,分明只是想逐客。
“本尊拿宝物同你换回来。”
傅兰亭不肯放弃。
“不。”江照月眼都没眨:“我不想和你交易。”
她形象地表现了对于不喜欢不亲近的人是何等模样,见他还不罢休,她干脆伸出掌心。
那枚耳坠的红色在她掌心一闪而过,她合拢掌心,齑粉从她指间飘扬,落在窗台上。
江照月看着他,眼中无波。
“师叔满意了吗?”
傅兰亭却愣住。
“你……”他眉头皱起,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最后只说出一句:“你毁了它。”
“嗯。”
江照月垂下手掌,窗台上的齑粉被微风一吹,便落于尘泥草隙中,消失不见。
傅兰亭的目光随着那些纷纷扬扬的齑粉一起落到了草木的阴影里。
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枚耳坠一起化为了飞灰。
他心中突然有些发堵。
那枚耳坠是他被江照月胁迫,耻辱的象征,他曾置于掌心,无数次想过毁掉,但最后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还是留存下来。
但此刻却被她毫不犹豫毁去。
江照月甚至没有接受他用宝物来交换。
明明一开始是她纠缠不休,是
她说着黏腻的情话,是她做出无所顾忌的模样,好像天地都不能阻止她奔赴向他。
可此刻毫不在乎毁去的也是她。
傅兰亭不明白,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若无事,弟子恭送师叔。”
江照月脸上没有丝毫信物毁去的惋惜,只是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朝他行了一礼。
她看着他,只在等待他离去。
傅兰亭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怒火。
他不知道这怒火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看见她脸上这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他唇角紧抿,突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自觉带上了些诘问:“江照月,你……”
然而话没说完,他突然止住。
他看到了自己抓住江照月手。
十指用力,指节发白,仿佛昭示了主人的内心。
如被灼伤一般,傅兰亭好似被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猛地放开。
只觉手掌接触过她皮肤的地方滚烫。
带着颤意,像他此刻的心情。
心中的烦闷与大石被推开,露出他心底的内里。
为什么不敢再堂堂正正地对姜栖影说出‘我只是为你好’,为什么见到她轻而易举毁去那枚耳坠时心里生出怒火,为什么对她平静无波的模样想要诘问。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他不自觉的举动中有了答案。
傅兰亭手掌颤抖,眼睫颤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生出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他对弟子的心上人、对一个晚辈有了觊觎之心。
微风沉寂,他不敢看她,在某一个树影流动的的间隙,他骤然转身,逃也似消失在江照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