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对此一无所知。
两具尸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衣物也被撕碎成流苏状,散了一地。
云媞用脚踢了一下,将其中一具翻了个面。
果然,身上那块没有被啃食的地方有处弹孔。
黎星言嘶了一声,顾不得恶心反胃了,警惕望向四周。
“他们是被自己人弄死的?”
在稀树草原,有时人类反而比野兽可怕。因为野兽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特别是开着车的,大部分动物都会选择绕道而行。
但人类就不一样了,他们会思考,也懂得隐蔽自己,更会因利益而痛下杀手。
云媞沉眸蹲下,两指径直探进弹孔。
黎星言都来不及震惊,只见她指节微曲,从腐肉中掏出一枚金属弹壳。
从外观上来看,和斑斑腿中取出的那枚子弹是同一个型号。
但云媞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只能先留着,等见到叶玄后再仔细问问。
用指腹擦去子弹表面的污血,装进口袋后,她起身,才发现黎星言已经暴走了。
他边尖锐爆鸣,边飞奔到车内,取出消毒水和无菌毛巾,然后又火急火燎跑回来。
“啊啊啊啊你你你!怎么能直接用手去碰呢!万一细菌感染了……”
像个老妈子似的,他嘴上絮絮叨叨,手里的动作也不停,捧着她的十指用消毒水来回搓洗。
云媞竟也不觉烦。
花豹是内敛含蓄的猫科豹属动物,长期的独居生活,使得它们大多性格独立沉稳。
最开朗顽皮的时光在幼崽期,但豹妈妈的爱也是沉默的。云媞很少遇到像黎星言这样情绪如此外放的。
想到自己小时候胖揍小黎星言的场景,云媞兀地笑了,“其他指头又没有脏,为什么也要洗?”
黎星言指尖一顿,暗戳戳想要与云媞十指紧扣的动作,默默收回。
啊哦,被发现趁机揩油了。
“多、多多益善……”
他红着耳朵,心虚似的正要用毛巾帮她擦干手。
云媞却捧住他的脸,手心手背都摩挲几下,直到手上的水滴成功转移。
她拍了拍黎星言柔软红润的脸蛋,学他:“多多益善。”
对方唇瓣嗫嚅两下,欲辨忘言,脸反倒烧得更热了-
发现人类尸体后,云媞没有选择继续前行,她决定在附近蹲守一晚。
虽不知这俩人是死于自己同伴之手,还是被另一帮人杀害,但她总觉不妙。
象群暴动、斑斑受伤,看起来并非巧合。
在草原生态圈,最该明白的生存法则便是“唇亡齿寒”。
入夜。
一直自告奋勇守夜的黎小少爷,垂着脑袋钓了几次鱼,身子一歪睡得不省人事了。
这段时间他的胆量的确提升不少,但本质依旧是中看不中用的吉祥物花瓶。
毕竟,大棚饲料鸡和野生走地鸡还是有很大区别。
云媞对此已欣然接受。
他越废,云媞越是有安全感。
这是长期弱肉强食的激烈竞争所带来的逆反性,她排斥那些可能会压制自己的不稳定因素,尽管这样的人目前并未出现。
将目光从少年安详的睡颜上挪开,云媞打了个哈欠,竟也开始觉得有些困了。
刚闭上眼。
趴在车底休憩的猎豹突然钻出。
它转着脑袋哒哒走了几步,面朝东边停下,微微弓起脊背。
它的听力比身为人类的云媞要更灵敏。
几公里开外的河岸,象群传来了异动。
云媞迅速直起身,单手撑着椅背翻到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