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看朵儿的神色,就知她肯定了解内情,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她涉案,不好直接带走她。裘智沉吟许久,遮住嘴小声道:“不用了,先回去,继续审陈有。”
出了院门,裘智立刻吩咐张捕头:“你留两个兄弟在村里,让他们盯住了陈家,如果朵儿敢逃跑,立即抓捕归案。”
白承奉闻言,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了张捕头手里:“咱们不能占老乡便宜,吃喝住都从这里出,剩下的让兄弟们买酒去。”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裘智和朱永贤牵着手在花园里消食遛弯,白承奉带着金佑谦急匆匆地进来了。裘智一看金佑谦的脸色就知出了事,心里咯噔一下。
金佑谦眉毛拧成一团,气喘吁吁道:“毛大娘死了,衙役把毛大娘的尸体和朵儿带了回来。”
裘智急得火冒三丈,问道:“怎么回事?是朵儿干的吗?”
昨天,裘智特意留了两个捕快在村里,他们住在陈家的对门,一晚无事。今天早上听到陈家有动静,二人不敢大意,忙过去查看,只见毛大娘死在了炕上,朵儿在屋内慌乱地收拾行装。
朵儿见到官差,本来就惨白的小脸,越发没了血色,眼中露出惶恐之色,战战兢兢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醒来时她已经这样了。”
捕快如何会信朵儿的话,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包袱,撕扯开一看,里面装了几件衣衫,还有少许散碎银两、铜钱。一个捕快按住了朵儿,另一人则去找了村长。
村长听说又发生了命案,立刻找来一辆马车。衙役把毛大娘的尸体抬上车,用绳子绑了朵儿,扔上车,火急火燎地回到县丞衙报信。
裘智没想到毛大娘刚回去就遭遇不幸,不过现在不好断定究竟是他杀,还是自然死亡。朵儿被关在女牢里,裘智不急于提审她,而是先把牢头叫来了。
裘智问道:“之前毛大娘关在牢里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身体怎么样?”
女牢头已经听说了毛大娘的事,如今听裘智这么一问,生怕此事牵连到她,忙恭敬回道:“毛大娘身体特别好,而且我们也没对她用过刑。”
裘智一听便知牢头是在推卸责任,不再多问,挥手让她下去,又命人将朵儿带上来。朵儿来到三堂,瞬间泪如雨下,哭哭啼啼地喊冤,坚称她什么都没做,毛大娘是病死的。
裘智被她哭声搅得心烦意乱,一拍惊堂木,厉声喝止:“别哭了!既然你说毛大娘是病死的,先说说她死前的症状。”
朵儿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用袖子拭去眼泪,缓缓道:“昨天晚上我婆婆觉得恶心,不停地吐,一会说头疼,一会又说眼花的。”
“你没给她请个大夫吗?”裘智打断了朵儿的话。陈家虽穷,但自己之前给朵儿留了一两银子,请大夫的钱还是有的。
朵儿哭道:“我们村里没大夫,而且乡下人命皮实,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哪知今日一早起来,她人就没了。”说完,又给裘智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大人,真的不是小女子做的。”
朵儿本就有事隐瞒,而且昨天毛大娘撞破了她的奸情,今天就死了,朵儿还急匆匆地准备逃跑,这一切太过巧合,堂上众人皆心生疑虑。
裘智不为所动,冷声质问:“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什么收拾东西要跑?”
朵儿委屈道:“大人,我不是怕你们冤枉我吗?”
裘智不解道:“你昨天还和王老二你浓我浓的,如果你没杀人,怎么舍得抛下他?”
朵儿整了整鬓角,尴尬一笑道:“大人,小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死了媳妇,我马上没了男人,想着凑合一下,哪有什么情谊。”
裘智目光如炬,正色问道:“我再问你一次,陈有杀人的事,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